薛洋清养月余,身体已尽数恢复,此间少年,饭量惊人,实不知这一副瘦弱身板,将食物都消耗到了哪里去,吃饱了还时向孙崇讨要一些糖果来吃,如同小孩一般。
这月余,孙崇将薛洋好生照料,还仔细验过薛洋早已废掉的左手,为其量身缝制了一只手套以遮饰伤口。同时,他也知晓了一个自己二十余年未曾听闻金老头抑或是金光善提起过的东西--阴铁……
“你问何为阴铁?说了你也不懂~于不懂的人来说,它就是块废铁~所以…他们才需要我。” 薛洋言之凿凿。
孙崇执笔写下:何不早说。言下之意便是,如若薛洋早早按照约定行事,金光善也会倾力为其医治废手,也不至于白受这三年之苦。
“他治不好我的手,我为何要帮他?”薛洋其人肆意,说话也毫不掩饰。
……
“实话告诉你,我虽是夷陵薛氏后人,但阴铁什么样我也没见过,只是知晓它与我薛氏的渊源。你若是觉得我无用,要杀我也还来得及。”薛洋直言不讳,“不过,我觉得你不会~”
孙崇的确不会杀了他,阴铁为何物并不重要,探明金老头虚实才是孙崇的目的,薛洋对于孙崇来说,还真是有用。而且,孙崇……从未杀过人。
在孙崇的允意下,薛洋入了孙崇的书房。孙崇多年收集药材毒物,全部存于书房暗处,他虽功力有失,运毒化物的能力还在,且这苟活几年间,还更有了些长进。薛洋也不见问,借用书房典籍和孙崇的笔记,便独自研习起了用毒之术,居然不用人教……
这日,金麟台出了大事。
金氏地牢,莫名起了时疫,一时染病者众多,除了地牢内看押恶人,连执掌者金光寒及其几位手下重将也未能幸免,病势异常凶猛,感染者隔日便暴毙而亡,且死状惨烈……养颐院一众医官全力救治,防护不及,一并折损了几位。
金麟台是什么地方,门贵之地,衣食精致,纵是地牢重地,也洒扫清明,怎可能平白生出此等横疫。孙崇去养颐院拜访一趟,自然已心知肚明,回到秘院质询薛洋。
“你看我做什么,我只是个孩子啊。”薛洋看到孙崇带回的医籍,知道金光寒等人已死,得意笑言,又矢口否认。
孙崇看薛洋这般无所顾忌,在纸上只写一字:逃。
“你可真有意思~我已是死人,谁人会怀疑到一个死人身上~”薛洋吃下孙崇早间为他准备的饭食,“不逃,还有一口饭吃不是?”
……
吃饱后的薛洋又将一颗糖果丢进嘴里,眼睛亮亮地对孙崇说:“哑女,你也不必害怕。大不了,毒死他们金氏满门就是,这于你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我说的,对吧?”
薛洋于书房研习不多日,就摸清了毒理药用,还知道孙崇其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毒术高手。
……
事后,孙崇思忖甚久,这薛家小子老成早熟的样子,心狠手辣的做派…除了掩人耳目的笑容,哪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着实是个危险人物!自己想得他一用,反被利用一遭……留他一命,也不知是对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