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出望外

土里土气的王天洋来艺术学院听美术课了，幸运的是第一堂课就是孔亚杰的课，当然学生中必然有梅小含。

他走进教室，到后面坐在一个角落。

有的同学看了看他。他身旁一个男生打量着他：“新来的？”

王天洋点了下头。

男生：“从农村来的？”

王天洋又点点头。

这时梅小含进来，低着头，走到一个座位坐下，打开手里的笔记本。

孔亚杰走进教室。走向讲台，正想讲课，看见王天洋。

孔亚杰：“那位新来的同学，你站起来和大家认识一下吧。”

王天洋站起身：“我……我叫王大志……从农村来的……”

同学们一齐鼓掌。

王天洋不住点头：“谢谢！谢谢！”他看见梅小含也在鼓掌。

孔亚杰：“好。请坐下吧。下面开始讲课。”

就在王天洋上课时，朱敬平在办公室给苏珊打电话：“苏女士，我是朱敬平。”

苏珊：“您好，朱主任。”

苏丹：“贵公子到我这儿报到了。不过，他说您不是她母亲，是他表姨，他

是从农村来的。”

苏珊：“对不起朱主任。我是一直把这孩子当儿子一样看待。我怕您不尽力，

所以直接说是我儿子了。”

朱敬平：“您真让我感动啊！为亲戚就这样不惜花钱，可见您是个重情义的人啊！好了，您放心，贫门出好汉，穷孩子不一定没大出息！”

苏珊：“谢谢！我把孩子交给你们当然放心！”

朱敬平：“好！没别的事！我就是核实一下，担心搞错了。再见吧。”

朱敬平又打通蓝慕白的电话：“师哥，我是朱敬平。苏女士的事已经办成了。不过，那个来上学的孩子不是她儿子，是她一个亲戚！农村的。”

蓝慕白：“我说嘛！她儿子在贵族学校，怎么突然要改学美术呢！”

朱敬平：“苏女士是怕我们不尽心办，撒了一个小谎儿，可以理解呀！”

蓝慕白：“是可以理解！你多关照点那孩子！农村孩子出外求学不容易呀！”

朱敬平：“这你放心，有你这层关系，我还有什么说的。”

蓝慕白：“亚杰现在情况怎么样？”

朱敬平：“还那样！那熊脾气怎么也改不了！他说画一幅画参加巴黎画展，可老不见动笔。一问，就说正在构思呢！好像画什么还没确定呢！”

蓝慕白：“他最擅长的是人体，怎么不发挥自己的长处呢？”

朱敬平：“他也没有好模特。我想和院里建议，过几天搞次模特选聘，看能不能发现好的！兴许能点燃他的创作激情！”

蓝慕白：“这想法不错。好了，代我向亚杰问好。”

朱敬平：“有空儿你也打电话给他鼓鼓劲儿！他这人好像多大的事都不往心里去。这次机会千载难逢！何况他还有一拼的实力！”

蓝慕白：“知道！我会劝他加把劲儿！再见。”

朱敬平：“再见。”放下话筒。

教室外。下课了，同学们三三两两走出。最后走出王天洋。他东张西望，

却找不见梅小含。一个男生到王天洋跟前：“走，去食堂吃饭。你不知道食堂在哪儿吧？我带你去。”他就跟着来到食堂。同学们都打了饭菜，找座位坐下吃饭。

王天洋打了两个馒头，一碗汤，坐到一个角落，低头吃起来。他不时寻视众

人，仍不见梅小含。他将两个馒头和一碗汤全吃得光光。心想，看来还得去地下通道堵她。

晚上，王天洋来到地下通道，果然见到梅小含。

梅小含：“你好，王大志。”

王天洋：“你好。”

梅小含：“我今天在教室看你面熟，现在才想起来，我曾经给你画过肖像。”

王天洋：“那次我和表弟一同来的。我住我姨家。那天穿的衣服和鞋，都是

我表弟的。”

梅小含：“我家在重庆。咱们都是外地的。为了圆一个画家梦才来北京！”

王天洋：“我是初学者。你完全可以当我的老师了。”

梅小含：“你太客气了！”

王天洋：“下午好像你没去听课呀？”

梅小含：“我在学院是旁听生。愿意听的课才去。”

王天洋：“哦，是这样啊。”

一个老头走到跟前要画像。

王天洋：“不打扰你了！我该回去了。要走挺远的路呢！”

梅小含：“你没办一卡通吗？坐车很便宜！”

王天洋：“没办……”

梅小含掏出自己的一卡通递给王天洋：“你先用下吧。明天上课时还我就行了。晚上我也用不上。”

王天洋接过公交卡：“谢谢！明天见！”快步走出地下通道……

王天洋没想到会和梅小含同桌吃饭。

次日中午，同学们来到食堂，各自打了饭菜，找到座位坐下吃饭。

王天洋仍然是两个馒头，一碗清汤，坐在一个角落。正埋头吃喝，忽然面前多了一盘鱼香肉丝。

王天洋抬起头，见梅小含在面前坐下，放下餐盘，餐盘里有碗米饭，还有一碗汤，一小碟咸菜。梅小含对他笑一下。

王天洋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放到馒头上，满满的咬了一大口，吃得津津有味。

王天洋：“上午你没来听课？”

梅小含：“上午没有孔老师的课。”

王天洋：“我也愿意听孔老师的课。”想起什么，掏出交通卡递给梅小含：“好用好还”。

梅小含接过，想一下，又递给王天洋：“这张卡你用吧。我再办一张。”

王天洋接过交通卡：“这卡怎么办？”

梅小含：“到地铁站里就能办。押金二十，可随时充值。”

王天洋：“那我……给你钱吧？”

梅小含笑一下：“算了吧。我说过是送你的。”

王天洋：“那……我请你吃冰淇淋，……”

梅小含：“不想欠我的？”

王天洋：“不不，不是！我不是那意思！那就算了！不请你吃了。”

梅小含笑笑：“我也没吃过太好的冰淇淋，听说很贵……”

王天洋：“我吃过……是在我姨家，我表弟买的……”

梅小含：“你姨家很有钱吧？那天我看你穿你表弟的衣服和鞋都是名牌。”

王天洋：“是挺有钱。可我不想在他家住……总想自己出来租个房子……我不想寄人篱下。人总得学会独立，你说是不是？”

梅小含：“我能理解。你想租什么样的房子？”

王天洋：“越便宜越好。”

梅小含：“地下室便宜，可不好租。我租的插间，听说我同屋的一个女孩要搬走，我给你问问，她搬走你就租她的屋。”

王天洋惊喜地：“行行行。我租。”

夜晚，王天洋约来李博到餐馆吃饭。

李博上下打量王天洋：“你怎么这样？刚当完群众演员？”

王天洋：“别扯没用的！身上有多少钱？”

李博：“二百多，干嘛？抢劫呀！”

王天洋：“二百多好干什么！”夹一筷子鱼香肉丝，吃着，品咂着。

王天洋：“服务员。”

服务员到桌前：“您好。”

王天洋：“你们这是鱼香肉丝吗？”

服务员：“对呀！”

王天洋：“怎么味儿不对呢！算了！去吧。”

李博：“你抽啥疯啊？”

王天洋：“长话短说吧。我已经去艺术学院上学了。和仙女一个班。我说是农村来的……”

李博一拍桌子：“我明白了！高！实在是高！哥们儿，我现在想不服你也不行了！装穷吃苦、遭罪。博取仙女的同情、关心、照顾、体贴、怜爱……”

王天洋：“别整词儿了！明白就好！今晚我和仙女去她租的房子看了，她希望我也住那儿。可一问只剩一间屋，还有人交了押金，明后天就搬来。完了我们去吃麻辣烫。我也没吃饱，人家花钱，我也不好意思多吃呀！”

李博：“那你就来宰我！”

王天洋：“吃饭是小事。你还得帮我找到那个交押金的人，给他五百元，让他把房子转租给我。”说完掏出一个烟盒纸片送给李博，“这是那人电话。”

李博接过纸片揣进衣兜：“多亏我手机里还有钱。”

王天洋：“你手机里有钱？那给他转就完了呗。快打电话。”

李博就给那人打电话，说明情况，那人少一千不干，最后讲到八百。李博加对方微信，给对方转去八百元。

李博：“他偷着乐去吧！全北京就你能干出这事！”

王天洋：“服务员！”

服务员来到跟前：“您好。”

王天洋：“拿包烟。”

服务员：“什么烟？”

王天洋：“中华。”

服务员：“硬包，软包？”

王天洋：“这么麻烦，当然是软包了。”

旁边桌的两个客人听了，忍不住窃笑……

服务员买回烟，王天洋接过，递给李博一支烟，笑了笑：“一会儿我就去把那屋租下来·······”

李博：“色迷心窍了不是！你今晚租下来，那个仙女一定会怀疑你做了什么手脚！”

王天洋一拍脑门：“有道理！那就明天晚上，记住，后天你得给我准备一套行李，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李博：“你拿我当什么了！”

王天洋：“靠！你不说为朋友宁可两胁插刀！为朋友宁可饿细小腰嘛！”

李博：“好吧！我也愿意为朋友当老妈子！”

王天洋：“这才够哥们儿！为了回报你，我有空在艺术学校也为你物色一个美女！”

李博：“美女遍地都是！我就怕我钱包哭泣！”

王天洋：“还不承认你和我有差距。跟你说，凡是能用钱追到手的美女，有一天，她们也可能因为钱离你而去！”

李博：“可我知道一个颠簸不破的真理：有些美女，你没钱，她们根本理都不理你。我和你的差距就是：你随时可以从天上跑到地下玩闹，我则根本上不到天上。”

王天洋：“我可不是玩闹……”

李博：“算了吧，哥们儿！等你玩够了，闹累了，你还得做回你自己！”

王天洋笑了笑：“也许你说的对。可不管怎样我都要把她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