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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君凌已经快十五岁了,马上就要行笄礼了。
这会儿,君凌可回不得长安醉清风。正在云深不知处罚抄家规呢。虽然这蓝湛已经尽力随着君凌在姑苏折腾了,但是他掌罚,到底不能马虎,这君凌在听学期间已经尽力不违反蓝氏家规了,但……尽管君凌能将蓝氏家规背得滚瓜烂熟,但每次犯错总是不知道自己违反了哪些家规。
君凌一声长叹,继续抄着家规。加上听学,她都在这儿呆了一年了,到底是因为欠的家规太多了。
蓝湛十八岁了,生辰那会儿取了字。蓝湛,表字忘机,号含光君。
嗯,她马上也十五了,爹会给她取什么字呢?
希望好听一点。
“哈!”君凌大笔一挥写下最后一个字,搁下笔,“终于!”
整整三个月,一千遍蓝氏家规,终于抄完了!君凌觉得自己大概比设立家规的人都要熟悉这家规了。
“蓝忘机!给!”君凌交出厚厚一沓纸,全是抄的家规。
“没大没小。”蓝忘机语气平淡,大致扫了几眼,“尚可。”
“蓝忘机……”看到蓝忘机撇过来的眼神,顿时语噎,想了想才改口,“蓝湛?”
蓝湛不理。
“忘机?”
蓝湛不语。
“含光君?”
蓝湛不理。
“呆子!”
蓝湛不语。
“……蓝二哥哥?”
“何事?”
君凌:……您老为什么老抓着这个称呼不放?
“蓝二哥,我马上就走了,这个呢是小小心意,谢谢你在这藏书阁陪了我三个月。”君凌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了个剑穗,水蓝色温玉,往下便是淡蓝色流苏。
蓝湛接过,便收了起来。
“蓝二哥,我很快就要回长安了,马上就是我十五岁生辰宴,就及笄了,你会来吗?”君凌还挺期盼蓝湛的回答。
“嗯。”蓝湛淡淡应一句。
“呆子!”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回答,君凌心中不免暗骂不解风月。
听不出来吗?她很想让这呆子笑一笑啊!笑着回答啊!别总是板着个脸啊!
“蓝忘机,我走了!”君凌起身,朝着藏书阁外走去。
“既是要走,为何动作如此之温吞?”蓝湛冷不丁的出声。
君凌一顿,这呆子!她不就是为了等他一句挽留。
“哼!”君凌冷哼一声,又骂了蓝湛一句“呆子”这才提着天蓝色长裙快步离开。
不解风月的呆子!
她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觉得这呆子靠谱迷了心。
蓝湛不解君凌何意。但随后也离开了藏书阁,去寻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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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凌回到自己在云深不知处的住所,打包了行李就准备立刻离开。
呵,男人。
亏她还自己苦苦尝试,才做出那么个剑穗,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哼!娘亲说的果然都是对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踩上自己的佩剑,正准备离去,突然想起:云深不知处禁飞。
“呵!破家规!”君凌闷闷不乐的往山下走去,倒是意外地发现一人:蓝湛。
“蓝忘机?还有何事?”君凌不快出声。
“剑穗,谢谢。”
“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何意?”
“啊?”面对蓝湛突然出声,君凌有些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剑穗,何意。”
“……”君凌默,“呆子,傻。”
君凌也不打算说了,就当自己的剑穗喂了狗,转身无视蓝湛的问题,准备走。
哪知这蓝湛竟一下拉住了她,这厮力气倒是大,怎么都挣脱不了,转身对着蓝忘机:“你做甚?”
出其不意,蓝湛竟拥她入怀。
君凌声音一下子没了硬气:“……松、松开!你快松开!”
“不松。”蓝湛惜字如金。
“松开!我虽未取字,但说待字闺中亦无妨,”君凌道,“你这般,若传出去,有损我名誉!日后许嫁,可是麻烦!”
蓝湛不为所动,大手扣着她的肩的力道更甚。
她,她竟还想着嫁别人?那赠他剑穗又是何意?
——置气。
脑中突然闪过先前兄长为他解惑之时的二字。阿凌当真只是在和他置气?
“我的。你是我的。”
听得蓝湛这话,君凌忽的脑子一片空白,说话竟也有些磕巴:“你你你、你何意?”
呆子开窍了?
“剑穗何意,我亦何意。”蓝湛微微笑着,看着怀中的女子。
他知道剑穗何意。
“我,心悦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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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凌回了长安醉清风,没过多久就迎来了自己的笄礼。
君家不兴大办。况且,这礼啊,最重要的是给君凌选那未来的夫君。
长安女子,多是在笄礼上定了终生。
这不,仪式完成了,君凌回房将那件红色衣裙换下,再出门时又是一身天蓝色长裙了。
她有目的性的先去了醉清风为姑苏蓝氏所准备的屋舍。
蓝氏一行人也正打算前往前厅。
劫下了蓝忘机,君凌双手环胸,颇有一副霸气侠客的样子。
“呆子,”女子声音清冷,“你说心悦于我,这话可还作数?”
“自是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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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凌在后厅和父母提了一嘴,到达前厅时,眼神就有意无意的往蓝忘机身上去。
最后连君父都看不下去了,出声:“阿凌,你且先去后厅,这婚事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要轻佻。”
君父君母最终还是不负君凌所托,和姑苏蓝氏蓝湛订下了这桩婚约。
一纸婚书最终还是落到了君凌眼前。君凌仔细瞧了瞧,连蓝氏抹额都送了一份过来。
蓝氏抹额,蓝氏亲眷子弟所有,这是对君凌有多重视,也算是对君凌的一种认可。
她当世世家女修第一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君凌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君凌 允言
允言是君凌的字。笄礼上,父亲为她取了字,号沅锦君。
与旁边人的姓名很是般配。
蓝湛 忘机
三年后成亲,她这还有最后三年的单身生活!
“蓝湛!”君凌一出自己的院子就看到了负手而立的蓝湛,高兴的唤一声,小碎步的跑过去。
现在两人定亲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同行了。
“莫急。”蓝湛上前几步拥住朝自己本来的女子,柔声道。
君凌炫耀似的扬了扬被自己系在左手腕上的蓝氏卷云纹抹额:“你瞧!蓝氏的卷云纹抹额!”
“是叔父搁置于聘礼之中的。”
也就是说:卷云纹抹额不是我让叔父给你的。
“嘿嘿!无事无事,至少我知晓叔父也不是很讨厌我!”
“有一事。”
“嗯?”君凌歪歪脑袋,不解。
“蓝氏卷云纹抹额,意为约束自我,有一点需注意:非父母妻儿,不得触碰。”
君凌听着这话,突然想起自己七岁那年去云深不知处赴这厮的生辰宴,却无意扯落蓝湛抹额的事儿。
当时蓝湛似乎挺生气的,后来也不怒了。
非父母妻儿,不得触碰……
“蓝湛!你是不是从我七岁那年就开始打我主意了?”
“是。”蓝湛不会说谎,但经过君父指点也大概知道如何哄君凌,提起手中之前在集市上买的桃花酥,“桃花酥,你最喜欢的那家。”
“啊!桃烟居的酥饼!谢谢含光君!”
“何须如此生分,你唤忘机一声二哥就是。”蓝涣不知是何时出现的,连带着被二人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蓝启仁:“你二人,世风日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唉!他们蓝氏上好的大白菜啊!
被这么一说,君凌才离了蓝湛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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