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竹马

若说别的人家难免有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少男少女，可说起这德云戏班子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收女徒弟。

因此也没有“青梅竹马”这一说。

桃林之下，皆为竹马。

说起竹马兄弟，便不得不提起德云少爷郭麒麟，京剧神童陶云圣。

少爷郭麒麟不必多说什么，话说这整个北平的小姐谁不想嫁给他？

出身高贵，从小温润如玉，如琢如磨，不论见到谁都谦逊有礼，落落大方，在外颇有盛名。

陶云圣在当年更是戏曲界的宝贝，哪家达官显贵不想找他唱曲儿？只怕是无福消受，请不起。

陶云圣原名陶阳，年纪要比少爷小一岁，是先生认的干儿子，给郭麒麟找的伴儿，却少年老成总像个长者似的，却是德云社的团宠。

郭麒麟和他住一座院子，郭麒麟住西院的玉林斋，陶阳住他旁边的桃圣堂，打小一块儿长的。

还记得七岁那年，郭麒麟拽着陶阳的手跪在爹爹面前求着要搬到西院。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少爷翘着二郎腿躺在庭院之中，盯着旁边的院子眨了眨眼睛。

郭麒麟阿陶，起啦~

他朝那边喊了一嗓子，要不是想他想得急不可耐，肯定是让他多睡会儿的。

陶阳其实早早就起来了，只不过卧在软榻上看书，少爷不知道，他却知道郭麒麟在外边等的都口干舌燥了。

郭麒麟阿陶，宝儿？

郭麒麟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陶阳听到外边清澈干净的稚嫩声音，还带有一点点娇俏，莫名的想笑。

碧桐爷……

身侧的丫鬟叫了他一声，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窗外躺椅上的少爷。

陶云圣嘘，别说话。

陶阳颦眉，有些玩味的看着院外的少爷。

她叫碧桐，从小就在郭家做丫鬟，本来是跟着少爷的，可陶阳每次看着他俩站一起心里不爽，郭麒麟也就把她打发给了陶阳。

郭麒麟阿陶，你耍我呢？

郭麒麟侧耳听到有些动静，一下就直起了身子，跑到陶阳屋里。

陶阳见了郭麒麟，也不慌不忙的，温柔大方的朝他笑笑。

郭麒麟你这是起多久了？

郭麒麟随手拿了一戏本子。

陶云圣嘿呀，我可是刚起。

陶阳佯装着伸了个懒腰，从塌上下来去到郭麒麟那边，自然的把手搭在他肩上。

郭麒麟去去去，就知道拿我寻消遣，还和小时候一样坏!

郭麒麟嗔怪了他一句。

陶云圣大林，你今儿怎么又来了？

陶云圣揉了揉眼睛。

郭麒麟西厢记……

郭麒麟没听进他的话，指尖触到书本的扉页，心里触动了一下。

郭麒麟阿陶，我想唱这出!

郭麒麟指着这个给他看。

他就像个稚气的孩童，幼稚又青涩，总让人心里欢喜得很。

陶云圣怎么突然想唱了？

郭麒麟我再不找活儿……爹爹那边也不好交代不是？

郭麒麟撇撇嘴，一副我也没办法，我就知会你一声反正都由我的模样，这反倒逗笑了陶阳。

陶云圣拿我当挡箭牌啊？

陶阳用手肘捅了捅他。

郭麒麟哎~你看啊，你长得多像张生哪，你再看看我，我长得像不像崔莺莺？

郭麒麟用纤纤玉手比划着，陶阳只觉得这个少爷傻的可爱，他也喜欢的紧，那怎么办，自己家的少爷不还得捧着嘛。

陶云圣噗嗤，傻瓜。

郭麒麟只剩对着他笑了，他看到阿陶心里就欢喜，整个天整个地都更加明朗了。

碧桐少爷吃早点了么？

郭麒麟喔~好像没呢。

碧桐要不我去小厨房？

碧桐早早的就伺候好陶阳吃完早点了，没成想一问那郭麒麟，竟然刚才等陶阳起床都等了好些时辰，连早点都忘了吃。其实陶阳一直都明白的……碧桐对少爷绝不简单，眼波里总是脉脉含情的。

郭麒麟不用了不用了。

郭麒麟阿陶，咱们去母亲那儿，她那边可好多好吃的!

郭麒麟眼里的星星亮了一些，拽起陶阳的衣袖就往北院子走。

一路上乐呵呵的，陶阳看着他讨喜的模样，又是开心又是怕别人抢走了，好不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