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流星能飞多久?——郑钧《流星》
人间最大的友谊是什么?莫过于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莫过于梁山一百单八将叱咤风云;也许吉祥和喜子之间也算一种友谊,当我当初看到他俩彼此拥抱时,我曾感动过;当我看到吉祥为喜子挡身体时,我曾哭泣过;当我看到喜子在瞬间离开了我们,吉祥为他下跪时,我曾沉思过!人就是这样,当你越飞越高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天空和地面的距离既是如此的接近,往往人们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我曾幻想过,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金钱,没有利益,那么这个世界会变成一番什么模样?是繁荣还是无聊?杀头不过头点地!但利益和金钱如果伴在你的左右,杀头又算是什么?天也许真的不高,海也许真的不远,人们都曾说人心其实比天高也比海远!如果天海连成了一条线呢?人还需要良心和真情干什么?我曾无数次的期盼,愿上帝再毁灭上一次人类,而且永远不要告诉他们什么是‘诺亚方舟’?
喜子不但自己死了,他还带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吉祥,自从这件事以后,吉祥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郁郁不欢,每当社里有活动的时候,他总是会静静的坐在乐天的后头,眼睛里不带有任何一丝的怒火,总是很平静的坐着看着,刚开始,乐天看见他过来,还会小心的躲一躲,但到后来,他发现吉祥对他并没有什么敌意,虽然吉祥现在不怎么跟他说话,但见面时,吉祥总会冲他笑一笑,搞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乐天在一天天中就这样的放松了警惕心,他已经低估了吉祥,他以为吉祥怕了,屈服了,默认了!他开始不在注意吉祥了,在他的眼里吉祥算什么?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他又一次的把目光盯在了景玉的位置上,那个位置太诱人了,太让人眼馋了,乐天总在幻想着那个位子,他太想当老大了,他太想去尝尝那一呼百应的感觉,但,事实往往就是如此!希望越大了,失望也就越大了!
“乐天,我总有一天会让他后悔的!”现在吉祥很喜欢醉,而且经常醉的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童童,你说,你,你希望乐天那个王八蛋怎么个死法?哥哥我就让他怎么去死!”我知道,吉祥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报仇!
“吉祥,我们需要把乐天做掉吗?”我不想再听到什么关于死人的事情,在我心中已经充满了无数个对死的恐惧!“可以设上一个计,让他往里面钻,然后再扎紧口袋,把他送入大牢里吗!”
“神经!”吉祥抬头看了我一眼“送进大牢里能有什么用?中国最高的刑法无非也就是一个枪毙,但当我看到我想杀的人让别人杀了,我心里会爽吗?会解我心头之恨吗?我要亲自处死乐天和楚楚这两个畜生!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喜子闭眼呀!”
提到了楚楚,我心头一颤,“吉祥,你千万不要干傻事,你把他们做掉了又有什么用?到后来你也要挨枪子呢呀!”我连忙劝着吉祥
“少放这些狗屁道理”吉祥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很不喜欢我的回答,“活能干什么?死又能怎么样?反正把他杀死我是个死;不把他做掉我也活不成”
“为什么?”
“哼!为什么?为了喜子的那一条命”吉祥把手做成一个手枪的手势对着我“我只知道喜子是被他们逼死的,他们就应该给喜子偿命,血债就要用血来还”他轻轻的把手放了下来“童童,其实人和人都是一样的!我记得何津死的时候,你不是也悬点冲动的飞到韩国去了吗!”
我无语,无奈的笑了一下“吉祥,我知道我劝不住你,所以我想你还是小心点儿好,如果事真的做成了,需要用钱用人,给我讲,我能帮到的一定给你帮到!”吉祥看了看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从他的眼神看出了感谢及激动,这种眼神是我多少年再没见过的!真的!一丝丝的亲切,一丝丝的感动,人这一辈子可能真的不祈求别人对他有多好,但!有时候一个眼神,一句话语都会让人终生难忘!
晚上我陪着吉祥回家,坐在他的床上听他弹琴唱歌,这好象在听什么倾诉,吉祥唱到好晚,唱到最后一首歌时,他既然哭了,是那么的安静,但在安静中又回彻着那种让人无法体会的忧伤,在临睡前,他从床底下翻出了一根铁棒,不粗但头很尖,吉祥很仔细的在铁棒把处缠着黑胶布,一边缠着一边嘴中喃喃的自言自语到“我一定会用这个为喜子祭奠的!”我知道,明天上帝又会收到一份阴间暂住证,但谁会拥有它?我真的不敢去做什么猜测
第二天的天很放晴,我轻轻闭开那刺眼的阳光,“吉祥,吉祥”我躺在床上懒懒得呼唤他,但过了好久也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声,“死人头,干吗呢?”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见吉祥的床已经空空如也,“操!”我下了床把每一个屋子都找寻了一遍“去哪儿了?”我用足全身的劲伸了一个懒腰,顺手把手机扔在了床上,我轻轻爬在床上,揉了揉喝的有些重的头,我打开机子,玩起了机子上的游戏,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楚楚的电话,“姐,干什么?”我把衣服裤子全揽在了我的身边
“你在哪?”电话那头传来楚楚怒气冲冲的喊声
“干吗?”
“快告诉我,你在哪?”楚楚的吼声足可以让一百公里以外的人听到
“房子呀!”
“哪个房子?”楚楚好象非要把事情问个明白
“自己的房子呀!”我骗着楚楚
“去你妈的吧!还自己的房子,我现在刚从你房子出来”楚楚的声音仍是那么的高昂“听茜子说,你昨天被吉祥叫出去喝酒了?”
“啊?嗯”楚楚已经揭穿了我的谎言,我又何必再掩饰什么呢
“知道吗?吉祥那个傻货死了”
“什么?”我大吃了一惊“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你还不知道吗?”楚楚的旁边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你自己来剧院看吧!”
昨晚还在一起弹琴喝酒,就一个晚上的时间,我连忙穿好衣服,打了个的去剧院,下了车后,看见剧院门口摆满了警车,到处都是警察,过路人把这儿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我连忙推开人群,往圈里挤去,只见两个法医再在尸体的周围画着人形,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吉祥。另一个则是乐天,乐天平躺在地上,肚子中间可以看出来已经被人捅成马蜂窝了,他的旁边是吉祥,吉祥身上倒没有什么伤,只是额头中间有一个枪洞,我实在无法去相信眼前的事实,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围圈里的人里面没有社团的人,然后我又用九牛二虎之力拨开人群,朝剧院里面走去,进入大厅后,看见‘蓝天’的人都在,谁也没有说话,整个空旷的大厅静的连针掉下去都可以听到,互相看着互相,在整个大厅里,到处都可以看见一根香烟刚被熄灭另一根香烟又被点着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景玉他那疲惫的眼神里伸出种种的疑问和无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脚踢翻眼前的茶几“这两年怎么了?人他妈的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你们怎么了?啊?难道你们这群废物只会窝里斗吗?” 景玉一把拣起地上的烟缸,朝天宝他们砸去,“好!都他妈的成人了?都想当老大了?两句话没说完,就上去捅别人,能!你们能啊!” 景玉把手中的烟蒂弹到了地上
“‘蓝天’从来都没有如此乱过,你们这群孩子到底想干什么也不知道”皇尊也打破了当时的沉默“难道你们都想看见‘蓝天’就这么的自生自灭吗?‘新宇’没有了,‘十三太保’没有了,现在真的是天老大我老二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们怎能不抓住呢?我和景玉频频的向上面使银子,而你们呢?今一个案子明儿一个案子,你们就不能老实两天吗??好!今天又死了两个,我看你们这些败家的东西能乱到什么地步?你们这样做,让上面人怎么想?啊?东东的事情刚摆平,门前又出现命案,知道不知道,我现在看到警察,我头‘嗡’的一下就大了”皇尊点上了一根烟
“我再给你们说最后一遍,谁以后再我捣乱玩内讧,小心我对谁都不客气!要么自己到公安局门口自杀,要么就被送到老钢那去!我昨天才跟老钢通完电话,他说他那现在很缺人” 景玉指着我们一顿劈头盖脸“我现在巴不得把你们这群人全换了,滚!都滚!一群不知羞耻的东西!”
“今天怎么回事?”我和高柯怏怏的出来
“谁他妈的知道这年头怎么了?”高柯低声的骂了一句“大清早的,我们还在大厅里喝酒呢!外面就喊到‘打架了,打架了’,等我冲出去后,就看见乐天用枪指着吉祥,旁边围了好多好多的人,最后只见吉祥把乐天的枪口塞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削尖的铁棒往乐天的肚子上捅去,你没见当时那血稀呼啦的场面,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拦,吉祥就像疯了的一样,把乐天那样的捅着,真不知道乐天把吉祥怎么惹了?用的着这样吗?”
“你知道个啥!”草娃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们的旁边,一起看着警察把两具尸体拉走,“今天早上一来,吉祥就故意和乐天找茬,刚开始乐天好像不想理吉祥,最后吉祥在厕所内就和乐天打起来了,当时吉祥好象吃了一点亏,被乐天的人掏了一顿,谁知,他从哪儿翻出来那么一样东西,冲到外面找乐天的呢!冲出去后,他一直对乐天喊‘血债血还’的呢!你也知道乐天也是一个脸上长狗毛的人,吵着吵着,乐天就把枪拔了出来,说杀吉祥就象踩一只蚂蚁般简单,今天吉祥牛叉,命都他妈的不要了,硬是把乐天捅死了”
“那吉祥咋死的?”我突然奇怪起吉祥是怎么死的了
“自杀的呗!”
“自杀?”我愣愣的看着草娃子
“是呀!吉祥把乐天捅死后,就把他嘴中的枪拔了出来,你那是没见啊!他用牙齿一直咬着枪,拔出来时,枪口上还带出了一大堆血迹和一些斑斑的碎牙,他用枪指了一下四周,把我们还吓了一大跳,突然那小子跟神经病一样,大笑了几声,便用枪自尽了
“我去!玩的狠”我皱了皱眉头
“唉,从今以后,夹紧尾巴做人吧!”高柯叹了一口气。
吉祥也走了带走了他那魔鬼的身材,带走了他那万人迷的眼睛,他就象一颗流星一般瞬时间飞逝而去,让人找不到了他留下来的丝丝痕迹,应该说,他走的心满意足了,他可以提着乐天的脑袋去见喜子了,在我眼中,吉祥是一个英雄,起码他实现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个愿望,没有遗憾的笑着离去了,此时,在不经意间,我又一次嗅到了友谊的伟大,用命换了一个心愿,用命完成了一个心愿,没有几个人能有勇气做到这一点,包括历史长河中有名的大英雄,但!吉祥做到了,看着他墓碑上的笑容,灵光一闪,用第三只眼看到了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是一个能上天入地的能人,因为上天入地,他已经做给世人看了!他活在这个世上无悔,无憾,也无奈!
回到房子中,我拿出了我和何津,喜子,吉祥照的照片,我把他摆在了桌子上,旁边放上了一瓶酒,回忆总是能带给我痛苦,他们三个人都走了,走的方式既然都是那么的残酷而有让人看不懂,我心中突然升起了种种的幻觉,想迫不及待的与他们去会合,和他们一块喝着酒,一块聊着天·····幻觉不是梦,因为梦是有好的也是有坏的,而幻觉不一样,它一直都很美,总给人一种想飞的感觉,我不停的向上爬着,以至到了那幸福可望不可及的天国!我轻轻的把照片撕成了四份,然后从窗户中扔了出去,也许我这么做,只是为一句解脱,让我们四个人都解脱,随着外面的风让他不停的飘啊飘啊!
一个人的孤单只能让一个人自己去承受,漫无目的地!想念他们就犹如他们在召唤着我一般,看着日新月异;看着春去秋来;思念就象一把刀一样,不停的捅着我不停的摧毁着我自己,我没有目的走在城市的街道上,路过了喜子的网吧,路过了‘咖啡豆影院厅’,他们仍象活着一般,在与我一起看球;在于我一起打电脑;也在于我一起的泡吧!他们每个人的故事就象一部电影一般拷贝在了我的大脑里!我想呼吸!我要呼吸!我翻出了一切的一切,但什么都没有找到!静静的坐在河边听着水声,很幽很静很让人头晕目眩!我死死抓住他们三个人的手,以便不让自己掉入那吓人的旋涡!梦!太累太泪太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