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俄尼索斯公爵(田柾国饰)是个阳光的孩子,从前法兰克王国的花园工匠知道,公爵西荷草原封地上牧羊的姑娘也知道。
他身上总有着一束炙热的光,照亮身边所有的不愉快。
可只有公爵自己知道,在白天这束光会照亮别人,而夜晚这束光会穿透自己。
难以压抑的欲望和嗜血,会在夜晚露出怪物的爪牙。
他听闻博讷的美酒十分诱人,入味三分回甘。
他就要赶在法兰克所有王族的前面品尝到它,拥有它。
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王国接取未来王后的马车和取酒的货车在今天傍晚一同抵达博讷的城门。
他坐在屋顶看着城门上熟悉的斑驳印记,因为那是他亲手用刀穿过一个士兵的右眼和头颅刺出的坑印。
等着西方的太阳渐渐变成赤霞色,再墨染渐黑。
车队缓缓的向博讷的城堡走去,那里有这里王族俘虏私藏多年的美酒,还有洛林家族的那个未来嫂子。
俄尼索斯早早就来这里等着,打算夜晚来临再动手。
他对女人这东西可丝毫没有兴趣,他深知自己血液里骨子里叫喧着的渴望是什么。
只有夜晚能满足他。
“公主…克洛娃公主”耳边有人急切的呼唤着。
秋弥生费力睁开双眼,却被这陌生的景象搞昏了头。
这是什么地方?
完全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建筑,难道这次自杀失败还要被送到国外去做研究?
“公主,你终于醒了,快,快穿上这件衣服。”一个的老人此刻万分焦急的样子把一件略显破烂的裤装往自己身上推。
“您这是…”秋弥生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沾染了污渍的布料难掩原本的华贵,和那件裤装堆叠显得格外扎眼。
她还是没搞明白现在的状况。
这是所谓……死后重生?
尽管后来的秋弥生无数次想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此刻的她暂且带着半点犹豫的采取了这种说法。
她穿越了。
还是个自己完全没有概念没有了解的西欧中世纪国家,要知道之前的她可没时间去读那么多书。
老婆婆活像一个NPC一样重复着督促她穿衣服。
秋弥生乖乖换好衣服之后看到镜子里的人,彻底傻了。
镜子里的人身材高挑匀称,面庞活像是希腊的雕塑一般,叫平生少有涉及国外信息的她硬生生想不出什么惊世绝艳之词来形容。
总之,这人就算是上下八百辈子都不可能和自己有半点血缘关系。她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即便是离开上一个世界时自己仍是素面朝天齐肩短发配运动校服褂。
那不是老套的了解祖先夙愿,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来。
“公主,国王的士兵就要来了,您快点离开这里。我会让艾尔莎穿上你的裙子,替你去王国。”老婆婆边说边急促的用手推着克洛娃公主。
于是“克洛娃公主”此刻就在夜晚的冷风里一脸呆滞的站在偌大的宫殿走廊不知所措。
我手里握着婆婆塞给我的一把尖刀,听到左边时不时会传来人的啼哭声伴随着铁链的声响。
因为宫殿在略高处,随着声音望去可以看到微弱的光线下有五六个银色盔甲的人围绕着马车。
当下立断向右边走去,这么大的城堡,总会有个…求生通道吧。
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旋转石梯,便扶着阴冷的墙一路走到头。
地下室又或者是地窖的地方出奇的温暖,还能闻到微微香甜的气味,像是酒精发酵。
现在对自己的处境毫无头脑,听那个婆婆的话大概就是要躲开外面的那些士兵了。
正主怎么说也是个公主,却被拿着剑的士兵包围。要么就是她通奸,要么就是这个王国被俘虏了。
显然后者可能性更大些。
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这逃生之路通往哪里,只能盼望着自己在这酒窖不要迷路,那个叫艾尔莎的姑娘能把士兵蒙骗过去。
谁也没想到,这个酒窖它大似我们雄伟壮观的紫禁城宫殿。貌似是贯穿整个城堡的,所以按仓库来算的话怎么说也有20多间。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最终在这里迷路终日不见阳光虚脱而死时,所处的这个仓库门有些许松动,像是有人在撬锁。
压抑住那一点点小欣喜,我爬到一个酒窖上,蜷缩在两个躺倒的酒桶缝隙中。
仓库们被人生硬的撬开,就说明他们不是这里的管家。 入眼银色的盔甲,还有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在靠近,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捂住了嘴。
遭了,歪打正着撞上了士兵。
他们貌似是来取酒的,说话的口音很奇怪,按正主的母语来说更南方一点。
有这个念头也吓了我一跳,看来自己还是被动接受了正主的语言技能?!
“把这仓库的酒都搬到货车上去。”
我藏在末尾两个酒架上一动不敢动,缝隙里只能看到那盔甲时不时反烁着冷光。
我进来的通道貌似是仓库间联通的酒桶货道,女性的身体刚好能在里面爬着挪动。但在士兵刀剑相向的紧迫情况下,我对自己能好不腿软的走两步都没多大信心。
敢情我这是要破最短重生记录了啊。
以分秒论英雄?
在我一个人攥着怀里的刀自我埋汰时,那些士兵突然开始躁动了。
仓库里大概有十个人左右,来回搬运酒桶很费力气,眼看着还有三四个货架就到我了。
“谁在那里??”唰唰拔剑的声音,士兵们突然纷纷警觉起来。
我简直叫苦不迭,我刀都没掏出来你们怎么就感受到了??
“谁–”这个总开口的领头人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能听到喉咙里有液体涌出来的嘎嘎声。他的死状一定比我割腕都难看。
接着就是兵器相交哐哐的声音,还有顿时掩盖住酒香气的血腥味。我被陷身在这狭小的环境里,完全看不到仓库的中间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我的王国士兵雄起来夺回政权了吗?
我一个弱女子,还是且听听结果如何吧?
大概也就过了三分钟,空气里的血腥味浓到让人反胃。这倒是和我死前的味道如出一辙。命运也喜欢套娃啊。
我静静地听着,偌大的仓库许久没有声音,就在我以为所有人都死光或是走掉了时。一个人的脚步声咚咚响起。
悠闲地步伐,像是踩着点子。让我震惊的是,他竟然一个人杀掉了十多个壮汉??
威武威武,难道这就是我通奸的情郎??千里来救我??
那脚步声又是越来越近,我再次屏住呼吸,大脑因为缺氧和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昏沌的不行。
我的角度只能从缝隙看到隔了两排的酒架位置。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打开了酒泵,殷红的酒液就那么肆意的流淌下来。
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摇身一变拿出一个玻璃杯。
这下我更蒙了。
这个人杀了十几条人命,不会就是有备而来喝这一口酒的吧。
变态,这绝对是个变态。
实际上他完全刷新了我对变态的认知。
他装满半杯酒后,稍向前几步退出了我的视线。很快我听到刀刃切割皮肉粘连的声音,他似乎是靠在了酒架上,恰好那杯子落入我的视野。
!!?
那鲜红色的,挂在杯壁上的,是人的鲜血吧。
我瞬间害怕的就快发出呻吟了。
天老爷,怎么就给我遇见这么个变态中的极品,他下一步不会是要用生人肉佐餐吧。
那我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出去!?万一他把细皮嫩肉的我抓住放血吸干怎么办?!难道要我视若无物的出去跟他认个同好碰杯一起品鉴人肉吗呜呜呜。
那人就像是知道有我这么个存在似的,也不急着喝,就在那里时不时闻一闻酒的味道,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还……还哼起了快乐的歌?!!
我的鸡皮疙瘩都快脱离肉体了。对不起老天爷,是我太年轻,之前以为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
我现在觉得活着真好,可不可以救救我。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的头脑忽的清醒,就是现在!
咣!仓库门被人蛮力撞开的同时,我嗖的一下从酒柜侧面纵身跃下。
还算是在变态狂的视野盲区,但仿佛隔着木头被人洞悉的感觉让我头皮发麻。
不作他想我拔腿就跑,将身后接踵而至的打斗声置之脑后。 没命的爬向另一个出口,随着腿部从麻痹再到强烈的痛楚来临,我才意识到刚刚从酒架上跳落时,被突出的钉子刮了一个见肉的大口子。
顾不得其他,我一路拖着瘸腿,不敢停顿的爬上了楼梯的最高层。
我也没有办法了,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
因为呼吸过促而快速跳动的心脏和疯狂起伏的胸腔告诉我,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活着的感觉了。
我在仿佛没有尽头的城堡屋顶跑着,因为失血而眼前时不时发黑。突然身后传来粗狂的声音。
“站住!!你是什么人?”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到是穿着银色盔甲的士兵。
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松了口气,可能在庆幸不是最终落入变态的手里吧。
“我不乱动,救…救我。”我下意识向前想要主动投降,因为我真的已经末路穷途了。
眼前突然的一般黑,仿佛身旁有一个人用力推了我一下。身子就像是轻飘飘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从五六层楼一般高的城堡坠落下去。
我本想着这次还赖活一会儿,叫士兵抓去试试看会比被人喝血吃肉更好些吗。
可是……
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啊。
就这么轻易地死掉了。
身体很清楚的感受到在台沿撞击骨折的粉碎般的痛,树枝像是千万根绳索勒进血肉,最后是头颅咔嚓一声碎掉,彻底麻木。
我好像还能感觉到麻木。
我还能感受到身体粉碎肢解的痛。
至少…
至少这次努力了一点点…
酒窖里。
俄尼索斯的脸上满是鲜血,此刻就算是认识他的人也不会轻易辨认。
又或者说,谁会把一个阳光热血的孩子和杀人如麻的变态联系在一起呢?
他将佩剑插入鞘中,深吸一口气。
步态轻松的来到之前克洛娃藏身的酒架边。
手指在尚未干涸的血迹上轻抹,毫不犹豫的放入唇间吸吮。
他感受到了,每次夜晚杀人时才会得到一点慰藉的细胞此刻因为这美味而达到了负荷。
满足的叹息伴随着轻轻的鼻音,他恋恋不舍的松开唇。
他知道,从此刻开始他日夜都会被这如瘾疾般的渴望而折磨。
占有,想要全部。
他整个身体成了鼓气的一具皮囊,里面只是回荡着一个声音。
“占有她,占有她。”
这酒,真是叫人如痴如醉。
清茗俄尼索斯公爵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