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蓝湛没有点头，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怎么了？”肖战被他看得发毛，心中的喜悦一点点被担忧取代。

“差一步。”最终，蓝湛说出了这句话。

“哪一步啊？”他有些焦急。

“祭灵。”

此话一出，肖战沉默了。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蓝湛愿意带他来这儿，说不定只是为了……

不敢往下想，肖战转身想逃，却发现自己被施了定身咒，无法动弹一步。

“不！不要……”瞳孔聚然收缩，肖战浑身颤抖。

蓝湛取出避尘，拂了拂剑鞘上的灰，没有理会肖战，“别乱动。”

肖战这才发现自己脚下刻了一个奇怪的阵法，听见这句话，反而挣扎地更用力了，不住地反抗。

蓝湛动作顿了顿，盯着避尘，有些迟疑。回忆一幕幕涌上来，脑海里魏婴的脸闪过了无数的场景，最终停留在一张灿烂的笑颜，他清楚地说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回忆戛然而止，蓝湛的手突然颤了颤，耳边响起了一声空灵的呢喃：

“来吧。”

这是避尘的声音，它早已凝化出器灵，不忍看到主人的痛苦，轻声劝他。

蓝湛俯身靠近避尘，轻语道：“对不起。”便不再有半点犹豫，将精血滴在阵眼中。

刹那间蓝光大盛，避尘剧烈地颤动，剥离出一团白色光球，毫不犹豫地飞向阵法中心。

不久，蓝光渐渐渗出黑色，包裹了肖战脚下的阵法……

蓝湛这次孤注一掷，一反往常的谨慎小心，采用了最傻的方式。他牺牲了陪伴他数年的避尘剑灵，换来的，也不过是残破古书上未经证实的试验。也就是说，他亦不能保证这次试验的成功……而成功与否，避尘已不再。

————

夜晚，王一博和魏无羡在小树林里会和。风簌簌地响着，树叶沙沙地应和，时而会传来一声“咕咕”的鸟叫。

“分头找。”魏无羡简要交代了阵眼的特点，便快速隐匿在夜色中。他只有这一个晚上了，剧组明天就要换场。

魏无羡没有直接找，他首先藏在一棵树后，确定四面无人便拿出了一根竹笛。

气流在笛中回转，笛声幽幽，一曲摄心。不论在任何时代都有冤魂，不一会儿，数十只黑色鬼魄聚集在魏无羡眼前。

换作是平常人，看到这场景都得吓晕过去，所以魏无羡才会支开王一博。

“找出阵眼，不要被人发现，快。”得到魏无羡的命令，鬼魄们瞬间四散开去，消失在夜色中。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魏无羡心念一动——找到了。

身形快速穿梭，魏无羡来到了一处水沟前。向鬼魄确认了一遍，他便一头栽进水中。

水底有些浑浊，魏无羡在水底的砂石中摸索。水流混着细沙，将魏无羡的眼睛刺得通红，他干脆闭了眼。

手掌被尖利物无数次割破，魏无羡终于摸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睁眼，将砂石扒开，一个光球出现在魏无羡的视线里。魏无羡毫不犹豫地将他捏碎。

霎时间，光球在水中消散，银白色的光点将魏无羡全身包裹住，慢慢变成一团黑雾。

再一瞬，水面恢复平静。

“咳咳！”肖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呛了一大口水。他头还有些晕，醒来就发现自己在水底。

忍着不适，肖战奋力游出了水面。

王一博自从跟魏无羡分开后，一直仔仔细细地搜查着每一个角落，曾经不可一世的酷盖，此刻正趴在地上用手机手电筒照着地面。

偶尔有几只虫掉在王一博的手上，他也只是忍着恶心将它们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