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
九月
日复一日的生活确实无聊极了,医生说,人偶尔要疯一下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我,喜欢什么呢?
陈默给了我张戏剧的门票,对于这种传统艺术美,学过几年绘画的我倒是了解不少,应下来便去看了。看戏上,我是个半调子,只能分得清生丑旦老,这几个颜色,和脸上的妆容其他再无更多。
一方戏台子上站着三三两两的戏角儿,台下是为数不多的观众,戏剧到现在这个年头鲜有人知,没什么人愿意听,没什么人愿意学,造就了让它濒临失传的地步了。咿咿呀呀的唱腔,是昆曲,那就更少人能听的懂了,不知不觉间台下的观众仅剩我二人,我也不懂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间,喝彩这种深奥的东西不太适合我,等台上的角儿唱完,我也才鼓掌。
“江言很喜欢听戏剧吗?”
“我觉得很好啊,如婉转之音,涓涓细流,能让人心情放松。”
“那你知道这台上唱得是什么吗?”
“我啊,就是一俗人,昆曲的话没带翻译书只能听懂七八成。”
“哈哈哈,你记性倒是好得很,能记得翻译书上的内容。”
“记性差,该记住的记不住,不该记得的倒是忘不掉。”
“我看完再走,你忙去吧。”
“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二胡与羌笛拉响与吹奏起,真正的戏码才上场,可台下的观众唯独我一人。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大家扮演着自己不喜欢的角色,过着不喜欢的生活,但是都扮演的很出色。
悠扬的唱腔声在整座剧院回响,刷的白皙的面容,一抹红唇,青黛眉,好一个俊俏的花旦。一种熟悉的感觉在我心里面蔓延,对比起其他个旦角,在我眼中他倒是显得与众不同。男扮女,阴柔部分不会彰显在他身上,但也不算过多男子的气息,似乎刚刚好。抬眼是风情,不同于其他角色,媚骨暗存恰到好处。
“若说君何有敢不为?”
台上的花旦唱到,旁边的小生却迟迟接不上,花旦打着圆场挥舞着手上的长袖,那小生吞咽了多次口水迟迟不发声。
“娘子~”
台上的角儿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接上了,明明也没唱过戏剧的我,跟台上的旦角一样充满惊讶。很快异样的感觉将我包裹,眼前的景象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我又说不出,最终,旦角一句,我一句把整场唱完了。
害怕,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害怕,惊颤,不喜欢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拿上我的东西正准备大步离开,却被班主拦住了去路。
“小姐,我们何先生有话跟你说。”
“我不认识什么何先生。”
“是,江言,江小姐吗?”
“那何若南,南,你认识吗?”
这熟悉的声音,是南,不对,他已经消失的,我得快离开这个地方。被安排好的剧情,我不希望主角是我,我要当就要当导演。
“抱歉,你认错人了。”
“这声音明明就是阿言,不转头看看我么?”
“不必了,我不认识什么何先生,先走一步。”
最终还是被拽走去跟他一起吃饭,跟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但疑惑始终留在我的心里。就是他到底是不是幻象,或者新的人格,不信任任何人包括自己也千万不要相信,万一我是个疯子呢?
“没想到,居然跟梦里一样,江言是真的。”
“什么梦?”
“阿言还是会说笑,你记得的,我是南。”
“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
“别走的那么快啊,你还没吃东西呢。”
“不必了,看着你,我都饱了。”
“阿言喜欢虾仁,我可叫这里的大厨煮好了,不吃点嘛?”
“吃!”
饿死的人不算好汉,将那些奇怪的情绪全部用虾仁填补完。亚克西,虾仁真好吃,就是面对着这张脸,有点食不下咽而已,莫名奇妙多了个爱我的人,我真该想想那里不太对劲。这个何先生,很了解我的喜好,倒也不错,免费保姆我很喜欢,不过,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想要的是我,装傻充愣可没有什么好处。
“吃慢点,跟个大花猫一样。”
“这虾,好吃,不行了,吃不下了,不吃了,好撑。”
在我无处可去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庇护所
在我对爱麻木的时候,是你让我再度动心
我早就已经放弃抵抗了,是你让我继续抗争
你在我不开心时,让我大笑
我绝不会放你离开,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