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许年煋是昏昏沉沉地在沈熠琛怀里睡去的。再醒来时,周围皆是白花花一片,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脑袋很沉很痛,习惯性晃了一下,却也没清醒多少。但他看见了趴在床头柜上,睡得很沉的沈熠琛。
近乎完美的下颌线,薄唇旁边有一点细细的胡渣。
这要是亲下去会不会扎嘴啊……想罢,许年煋又使劲晃了一下脑袋,低低呢喃了一句,
许年煋我怕不是脑子坏了。
于是乎,他又伸出手,戳了戳沈熠琛的脸。
睡梦中的人被外物所触碰,醒了过来。是刚睡醒的缘故,语句都有些含糊不清了,
沈熠琛你醒了啊。
许年煋搔了搔自己的鼻头,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
许年煋我睡了很久吗。
沈熠琛嗯。你父母一会就到,接你回家。
恍然间,语气似乎柔和了许多。
许年煋哦……
……!
等等?什么!父母?!
许年煋一下子就炸毛了,从床上跳起来,疯狂摇着他的肩膀,
许年煋不是…你你你喊我父母干什么?你喊陈迟也行啊,把我爸妈叫过来我就没了!。
这时,病房外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温柔的声音,
许年煋母亲煋煋啊,妈妈来了。
许年煋完了完了我完了。
许年煋脚下像是被什么玩意绊倒了,一时半会儿头重脚轻的,眼看着又要摔了,还好被沈熠琛眼疾手快一把捞了回来。
这下结结实实撞在了沈熠琛的胸膛上。
可是不凑巧,这一幕却被许母看了个通透。
虽然说男人之间兄弟般的抱一下没什么,可是这个世界里到处都是合法的同性。再者说,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都白白净净的,招惹过不少油油腻腻的中年大叔,就连班上的男同学给他递情书都不算稀奇事了。
还好许年煋总是“机智勇猛”,每次都能回绝得干干净净。
许母心底隐隐埋过几分担忧,却也还是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拉起许年煋的手,
许年煋母亲煋煋啊,伤口还疼不疼啊?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你感觉怎么样啊?
许母看向了沈熠琛,略略地打量了一番,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许年煋母亲这是你朋友吧。
一句朋友,立刻就把他们分离得干干净净。沈熠琛看着许年煋被自己母亲惯着宠着的样子,心里有点发酸,
沈熠琛阿姨您好,我是年煋朋友。
这是他第一次喊他名字,多少都有一点别扭。许母也没管他,回过头来对许年煋说,
许年煋母亲煋煋啊。妈已经让人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了,走吧,我们回家好好养着,你啊,别总出去到处野。你爸还在停车场等着我们下去呢。
许母拽着许年煋的手就要走,
许年煋诶诶…不是。
他甩开了母亲的手,回头看向沈熠琛,目光交错之时,波涛汹涌。
许年煋那个,谢谢啊。你别那么凶,我挺喜欢你的。
许母听到儿子的话,有些急了,
许年煋母亲哪儿那么多话,快走吧。
沈熠琛站在原地,眼眸深处泛起一片涟漪。
“我挺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