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间只有颠倒配

　　这王爷生辰过了几天，长安城又是寂静了下来，李晓静待在王府里觉着无趣的很。思来想去跟何九华说了一声，拉着陈云玖去了德云楼。

　　德云楼在长安城相声界里那是数一数二的，里面的角儿个个都好，在百姓那里口评更是好的不得了。李晓静若是出王府玩，德云楼绝对是首选。

　　而那德云楼正当红的角儿就是秦恺轩，也是陈云玖的心上人，俩人因为李晓静相识，如今呐，就差媒婆说亲，拜堂成家了。

　　到了德云楼，陈云玖跑去后台找秦恺轩，而李晓静走向往常她的位子。刚坐下，一个模样和张云雷有几分相似的少年走来，问道：“姑娘喝点儿什么？”

　　乍一看，李晓静还真以为是张云雷呢，李晓静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疑惑着：“你是新来的？我常来，怎么没见过你？”

　　那少年弯着腰，给李晓静倒着茶说：“小人叫佟小六，来德云楼挺长时间了，以前啊就在那后台打杂。姑娘您没见过正常。”

　　李晓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你现在怎么又出来跑堂了？”

　　佟小六笑了笑说：“因为小人需要银子，就和班主说了说，跑堂的银子多点儿。不仅跑堂，这唱曲儿的活班主还分给了小人点儿，呐，等孟哥孟鹤堂演完下去了，就到小人上台了。”

　　李晓静看着佟小六笑得很是真心，看着也不像是家中有人重病需要钱，出于好奇，李晓静又问：“那你需要银子做什么？”

　　佟小六一听，脸上笑意更甚：“小人要娶亲了。就是那东边蓝靛厂里宋老三家的闺女大莲。”

　　“哦～宋老三内个性子会把闺女嫁给你嘛？”李晓静也听说过那宋老三，那宋老三夫妇是个心高之人，早些年做了点儿生意，走过一段富贵日子，后来不知怎么，就落了平川，在那蓝靛厂做了个小买卖。但那心里啊，还是总想着把闺女嫁给个有钱人。

　　佟小六听闻脸色的笑意淡了些：“是啊，挺难的，所以我这不在努力挣银子嘛。”

　　正聊着，佟小六被叫去唱小曲儿了。那曲儿唱的，属实很好，李晓静看着眼里带着星光的佟小六，大概是心里想着那大莲妹妹吧。

　　…李晓静去的次数多了，和那佟小六关系也熟络了起来。

　　过了段日子后，李晓静听陈云玖说，城西边的富家少爷要娶亲了，听那富家少爷家里的人说娶的好像是城东蓝靛厂宋老三的闺女。

　　李晓静一听就想起了那佟小六，这是小道消息，或许佟小六还不知道。李晓静想到此，立刻起身去了德云楼。

　　到了的时候，正是佟小六在唱小曲儿。李晓静听着那曲儿，心里一阵伤感。她清清楚楚的能看到佟小六眼里的星星，只是，不久可能就没有了。

　　唱完曲儿，佟小六看到了李晓静，笑意满满的走向李晓静。李晓静看着他问：“你和大莲，什么时候成亲啊？”

　　佟小六笑着说：“快了，最近班主特意分给我的活儿多，我这银子啊，攒的快着呢。”

　　“是吗？听说，宋老三给大莲答应了城西那边儿的富家少爷的婚事。”李晓静盯着佟小六。

　　佟小六一听，叹了口气道：“唉，我知道，大莲前俩天告诉我了。”“那…？”“我们打算，再过段时间，在他们成亲之前，私奔。”佟小六认真的说。

　　“那…希望你们成功。”李晓静没再说什么。

　　佟小六：“嗯，过俩天有家少爷要娶亲，听说还是个傻子。我得去唱曲儿，所以你过俩天来的时候我招待不了你了。”

　　李晓静：“嗯，没事。”

　　…俩天后

　　佟小六在婚事上说着祝贺词，唱着曲儿，李晓静和张九龄也应邀在场。本来挺好的事儿，却在新娘子出场的时候变了。

　　佟小六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新娘子：“大莲？”

　　那新娘子正是佟小六心尖尖儿上的大莲妹妹。大莲满脸泪痕，而旁边的新郎还在傻呵呵的笑着，拉着大莲的胳膊叫着夫人。

　　大莲看着佟小六，俩人就那么对视着。

　　大莲：“小六哥哥…我…对不起，下辈子，我一定做你的新娘…”话还未说完，大莲便跑了。留下佟小六一人站在那里还没有换过神来：“怎么…今天娶的人是她啊？不是说在几天后吗…”

　　“老爷！新娘子跳河了！”

　　“快来人！救人啊，新娘子跳河了！”

　　…

　　佟小六：“大莲妹妹，你慢点儿，等等六哥哥…”

　　…

　　后来，长安城多了一首曲儿，名叫《探清水河》，听说，是那主人公佟小六去探清水河寻大莲时唱的曲儿。

　　桃叶那尖上尖

　　柳叶儿那遮满了天

　　在其位的这个明啊公

　　细听我来言呐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

　　蓝靛厂火器营儿有一个宋老三

　　提起那宋老三

　　两口子落平川

　　一辈子无有儿

　　生了个女儿婵娟呐

　　小妞哎年长一十五啊

　　起了个乳名儿

　　姑娘叫大莲

　　姑娘叫大莲

　　俊俏好容颜

　　此鲜花无人采

　　琵琶断弦无人弹呐

　　奴好比貂蝉思吕布哇

　　又好比阎婆惜坐楼想张三

　　太阳落了山

　　秋虫儿闹声喧

　　日思夜想的六哥哥

　　来在了我的门前呐

　　约下了今晚三更来相会呀

　　大莲我羞答答低头无话言

　　一更鼓儿天，姑娘她泪涟涟，最可恨二爹娘爱抽鸦片烟呐，耽误了小奴我的婚姻事啊，青春要是过去，何处你找少年

　　二更鼓儿发。小六儿他把墙爬，惊动了上房屋痴了心的女儿娇娃哟，急慌忙打开了门双扇呐，一把手拉住了心爱的小冤家

　　三更鼓儿喧，月亮它照中天，好一对多情的人对坐话缠绵呐，鸳鸯哎戏水我说说心里话呀，手拉着知心的人，不住的泪涟涟

　　五更天大明，爹娘他知道细情，无廉耻的这个丫头哎，败坏了我的门庭啊，今日里一定要将你打呀，皮鞭子沾凉水定打不容情

　　大莲无话说

　　被逼就跳了河

　　惊动了六哥哥来探清水河哟

　　亲人呐

　　你死都是为了我呀

　　大莲妹妹慢点走

　　等等六哥哥

　　秋雨下连绵

　　霜降那清水河

　　好一对钟情的人双双跳下了河哟

　　痴情的女子这多情的汉呐

　　编成了小曲儿来探清水河啊

　　编成了小曲儿来探清水河啊

　　…

　　世间只有颠倒配，那有才子配佳人…

【本文故事取自北京小曲儿《探清水河》词为二爷张云雷改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