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鸦杀先生
——
“你喜欢我的人偶么?”
——
蜘蛛网结满了可看见的任何一个角落,装饰品未免太逼真了,黑色的头骨散落在落满灰尘的柜台前,他们生硬的扯动着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妄图逃离那根线,骷髅头竭力扯着嘴角,骨关节已经脱显出明显的深灰色的裂缝,凑近或许能看见空洞的眼球里的怨气,但却依然没有散架。光线都是沉重的,带着黑色的诡异,演奏出轻快的诡色旋律,不仅仅是压抑,那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展览柜同样落满灰尘
她深吸一口气,踏了进去
——
四下或方或正的
展览瑰丽的人偶,他们大多死气沉沉,面色苍白,却都艳丽无比
“何,事?”
她懒洋洋的斜靠在柜台摆放的陈皮座椅上,把玩着一支做工精美的金边烟斗,烟雾缭绕中一双丹凤眼慵懒上挑,两抹嫣红眺向她,姹红娇唇轻抿,肤如凝脂,美的不像真人,倒像是个做工细致的人偶,高傲的俯视着底下的人群
“我....”她鼓起勇气,强迫自己直视那双透露些许杀气的嫣红凤眼“我想求一个人偶!”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手心出汗,不知道是因为这环境过于阴冷,还是对美的一种自然的敬畏
“你可知道?”她若无其事的将烟圈吹到面前人偶苍白的脸上,声音淡漠,轻描淡写,毫无生气“你在说什么?”
“我...我...”她轻轻低下头“他....他死了..”声音越来越轻,抬头,眼里像是渴求“我..我想再看他一眼!”
“好,啊””她放下烟斗,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她那双迷茫的眼睛,漫不经心的朝一片落满灰尘的展柜一点手指,那里面的人偶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她的动作,幽蓝深邃的鬼火随着白皙的手指缓慢移动,人偶的关节吱咯乱响,动作越来越激烈,有几个甚至猛烈的撞击着玻璃柜,仿佛要逃出来一般
“啊哈哈哈”她笑的瘫倒在座椅上,一把扯开帘幕,“你害怕了吗”
“喜欢哪一个呢,嗯?”她笑的丢下烟斗,双手交叉着看着不知所措的女孩,一双丹凤眼,两抹嫣红有些泛黑,脸颊在灰色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病态。她低身捡起烟斗
人偶师轻触玻璃柜,里面一个陶瓷色的人偶应声而出,围着周围的鬼火上下而动
“这是.....”
女孩惊声扑倒在那个和她差不多高的人偶面前,颤抖着捧起他的脸庞,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背后脚步声渐起
“你已经如愿了啊,走吧”她指指门外
就.....这么简单吗,女孩迟疑的看了一眼笑容灿烂的人偶师,看她交叉双臂,靠着门冲她咧开嘴角
“你要记住”她若无其事的吸了一大口烟,狠狠的掐住烟斗,头无力的垂在胸前,声音沉闷“如果你不再相信他是你的男朋友,”她抬起头,眼中似有笑意“你和他都将消逝”
看到女孩眼中的迟疑,她低下头轻轻的笑了“果然”她转身回到座椅上“你还是犹豫了是吗”
这一次,女孩叹了口气
她突然发了疯似的冲上前掐住人偶师的脖子,“所以你又要来代替我了是么!!”
她冷冷的甩开她,竟蹲在地上哭了
“无数年了....我用无数的方式来考验你...可是你..你...为什么那么懦弱!”
“宁愿给自己一个失望,都不愿意放手一搏”
“现在的你....又胆小,又无助..”
是的,所以我需要来取代你
“你走吧”
烟斗被扔在地上,这里的一切物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最快的消逝,她尝试着触碰展览柜,却只抓了一把灰尘,她望着对面那个女孩,心有不甘,却只能轻轻的低下头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快要消失的副人格而已,但是你,我恳求你照顾我我的人偶,”
“为什么”
“那里有我最喜欢的东西”
“哪一个”
“你拿走的那一个”
——
——
—END
No.2.-拐孩子不怎么熟练的离歌贾睦
——
苏杭(苏州✘杭州)
“杭。”
苏抿抿下唇,鼓起勇气说
“你...近来可好?”
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啊.....
“我很好,谢谢关心。”
——————
人们都说啊,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即使我已经不是姑苏了,但大家依旧都坚信,我们是最好的。
杭,我喜欢你,从公元前好几个世纪就开始了。
那时,你还是临安。
——————
“苏哥哥。”
小舟上,两个孩子依偎着坐着。较小的孩子靠在大孩子的肩膀上,望着那水。
眉宇间露出了那本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神色。
“怎么了,安?”
“冷。”
大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临安身上的灼热。
“你生病了?”苏露出担心的表情,将手背贴到安的额头上,“好烫!”
苏让安躺在自己的怀里,然后靠着划桨的左手,向着家的方向游去。
“哥......”
“我在。”
“我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不会的!你不要乱想!”
“嗯,好。”
后来啊,你变成了钱唐。
我们只隔了一条河,明明天天都能碰面,可是你却沉浸在那成山的书堆里。
琴棋书画,你样样精通。
养蚕,种桑树,织丝绸。
那是我们经常在一起做的事情。
我喜欢渡河去偷偷陪在你的身旁,我宁愿浪费我一下午的时间来听你念一些深奥的书。
等着你从书房出来,一起去我们的桑树园里采桑叶。
把蚕喂的胖胖的,那样,丝的质量才会好。
与你一起纺线,织布,用丝绸做衣裳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会感到快乐。
后来啊,你成了都城。
看着你每天随时都要倒下来的样子,可真是让我心疼。
我真希望自己可以代替你做那些繁忙的公务。
你也随君王改了姓氏,姓赵,赵子杭。
隐隐约约记得,你的名字有很多。
临安,钱塘,钱唐,杭州郡,禹杭,等等。总之,很多很多。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哭,是在岳飞岳将军死的时候。还记得你拿着纸和笔,将岳将军写在狱中墙壁上的那首词腾抄下来,抱着他的尸体,低着头低声抽噎。
我想对你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可是我一开口,却......
“哭有何用?人终有一死。”
还记得你愣愣的看着我,眼中...充满了一种我形容不出来的目光。好像是......恨,无奈,和......
南宋终究是灭了。
莫须有 ,好像有,好像无。
自那以后,我不曾看见你。
不管是书房,茶园,桑园,还是蚕房。
再后来,因为情绪低落,忘了很多事。
我记得在清打仗的时候,他们签订《马关条约》的时候,我再一次看见了你。
我是偷偷跟到你们签条约的地方的。
我知道了,杭州成为了日本通商的商埠,振宸桥成为了日本租界。
还好,只是通商的商埠......还有一小部分租界。
后来的后来,我想不起来了。就好像喝酒喝断片了一样,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只知道自己,渐渐的喜欢上了你的所有。
喜欢你爱喝的茶,喜欢你爱用的杯,喜欢你常穿的衣服,喜欢你...喜欢那关于你的一切。
——————
我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
“你家怎么又有雾霾了?”
“难道很奇怪吗?”
“难道不奇怪吗?”
苏这次是真信了,去了浙江之后才发现,别的地方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天空是那么的湛蓝,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pm2.5的指数,好不容易控制住了。”
“那你真的好棒棒哦?”
苏一脸无奈的看着正在安详着喝龙井的杭。
“对了,看你天天喝龙井,不腻吗?”
“茶,先苦后甜,淡而不腻。”
“想起来了,我找你是有事的!”
“何事?”
杭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着的杯子,看着他。
“就是....那个....我...我...我喜欢你!”
苏支支吾吾半天,然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杭表示,幸好他刚刚没喝茶,不然,茶都要喷出来了。
“我从公元前好几个世纪就喜欢你了!一直!到现在!”
————
记得你喜欢桂花,因为它是你的市花,是天香之花。
记得你喜欢荷花,因为它是西子湖的花,是纯净之花。
——————
我有一个秘密,我从公元前好几个世纪就喜欢你了,一直到,现在。
只不过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和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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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No.3-奶糖
【摄香】:蝴蝶禁区
01
"你确定这么做吗?"
一阵沉闷的女声传来,从她的语气上听来,看起来有着担忧感。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正在她面前跪坐着的少女,一瞬间许多的话都卡在喉咙中说不出来,少女抬起头望向她,一霎时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但是淡紫色的眼眸却坚定地看着她。嘴角勾勒出一个苦笑,随后看向镜子外面的世界,喃喃的说了句:
"我相信他。"
少女的笑容突然变得灿烂,刚刚那一瞬间的苦涩仿佛是莫须有般。
"他说过,不管我去了哪里,他都能找到我。"
"所以...."
少女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面前正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女人,双手合十,十分尊敬,虔诚的说道:
"伟大的神明啊!请满足我这个需求吧.."
"哪怕堕入万劫不复..."
那位名叫神明的女人,轻叹一口气。双手上浮现温暖而耀眼的金色光芒,缓缓的说了句:
"如你所愿,你将会忘记一切,他的面庞,以及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女人顿了顿,随后又再次闭眸说道:
"这是你最后一次记得自己的名字,克洛伊。"
02
与此同时,在一片十分茂盛,花开着正热烈的蝴蝶花海中,缓缓地走来一个少年。少年银白色的头发被束在后面,深邃的黑眼睛中藏匿着无数的情感,他的嘴唇微抿着,右手拿着一束雏菊。他跨越重重花影,来到一个石墓前,轻俯下身将雏菊花放在坟墓跟前。墓碑上刻着的"克洛伊"仿佛像细小的针刺进他的心般,他呼出一口浊气,勾勒出无奈苦涩的笑容,随后轻抚着石碑叹口气,又再一次想起了曾经的誓言:
"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一只十分漂亮的紫蝴蝶,从他的耳畔飞过,他微微一愣,仿佛又再一次听见了少女曾经的呢喃声,但听到的话语是他自今从未听过的:
"笨蛋约瑟夫,谁要你找我?"
"克洛伊?"
那位名为约瑟夫的少年微微转身,只看到一群蝴蝶在她的面前飞过,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少女的身影,和她总是数落他的声音。
03
最近约瑟夫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沉闷的将自己关在家里。总是捣鼓着放在那的摄影机,每次在那边拍着拍着,却从来都没有见他的脸色有好转过,或者说是从来都没有一张让他满意的照片。
杰克看着他这样也是于心不忍,便告诉了他最近正传的很火的传说:蝴蝶禁区。
据说那里出现了一位蝴蝶少女,她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她能让常人看到自己挚爱之人的面庞,可以理解为再见一次。但这种代价也是极大的,毕竟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她可能取走你的视力,甚至生命。但至今还是会有人傻的去,只为再见挚爱之人的面庞。
"说起来我可不介意你去。要是把命搭上怎么办?"
杰克讲完这个传说之后便摆了摆手,附上了自己不建议的说法。约瑟夫听完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如果杰克甚是了解他这个好兄弟的性格,只要能见到她,他甚至什么都愿意做。
"你真认为世界上有那么邪乎的东西?"
"但总得试试好吧..或许她就在那..."
"你说她在天堂看着你,我还到信些。"
"......"
约瑟夫沉默,杰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离去,留下他一个人静静了。
等到明天杰克敲他房门,里面无人回应的时,他就知道他这个傻兄弟已经傻傻的信了,并且还去了呢。
"祝你好运吧...."
杰克未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便转身离去了。
04
进入蝴蝶禁区的时候,约瑟夫并没有觉得这和蝴蝶花海有什么区别。不过说到区别,倒是有一股压迫感正在令他十分难受。
他在这个禁区当中走了十多分钟,但认识没有见到所谓的蝴蝶少女的身影。心里不免由生出一种失落感,将要走时,他却发现后面有人呼唤他:
"请问,你是来这边寻找我的吗?"
熟悉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畔,他有些机械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熟悉的面庞。他的喉咙仿佛被人掐着喘不过气来,眼腺仿佛要分泌出泪水来。所有的失落感在这一瞬间爆发开来。
"嗯...我想见到我挚爱之人的面庞"
"请问您是否能帮到我呢?"
"当然,请你描述一下可以吗?"
这位蝴蝶少女十分爽快的答应,约瑟夫微微勾起嘴角,随后说了句:
"她跟您长得一样,请问您叫什么?"
"诶?一样吗?那还真是出乎意人的意料呢。我啊...."
少女突然嗤笑一声,随后双手抚摸着蝴蝶花的花瓣:
"我不知道我叫什么,我没有名字。"
"那...我知道您的名字,您愿意听听吗。"
"真的吗?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少女突然异常兴奋起来,面庞上呈现着是灿烂的笑容。约瑟夫看着熟悉至极的笑容也笑笑,随后拿起一朵蝴蝶花,放在鼻尖前嗅了嗅,蝴蝶花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当中。
"您叫克洛伊.奈尔,同时也是..."
约瑟夫突然顿了顿,随后将手中的蝴蝶花递到蝴蝶少女面前。
"我的挚爱之人..."
——
No.4—关雎小兔a
——
【私设多.可能会OOC.不喜误入.】
【深呼晰:不说再见】
♡—///
“这个世界从来都只有意难平.当我们发觉自己无可奈何之时,才不由得感慨自我渺小.”
“这是我花了大半辈子,总结的哲理.”
——
—1—
也许从那一刻起他就该明白了吧.
那天,他终于在最后一分钟赶到——看样子,他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伴随着一阵热情的呼唤,眸光四处找寻,却再无落脚之处.
“好了——人都已经来齐,那么我们......”阿云嘎直起腰板,微微笑着,高大的身材看上去俨然像是众人当中的领头羊.
“等等.”王晰打断了他的话,飘忽不定的眼神猛然顿住,似乎在对自己的发现表示确认,方才开口,“深深还没有到.”
室内刹那间如死一般寂静,王晰不由得一愣.三十六个人,周深的确没有来...莫非是自己说错话了?他不由得开始怀疑眼前一切的真实性.
“那个...晰哥啊.”蔡程昱率先开口,打破寂静,然而话中还是带了些踌躇.“深哥在一年前就回乌克兰了...不会回来了.”
王晰闻言几乎一惊,指尖微颤.这怎么可能?虽然...虽然没有过多联系...但是他确确实实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不让我们告诉你.”
......
王晰突然噗嗤一笑,罕见涣散的眼神在空中飘荡不定,略显散乱的发丝肆意暴露着他内心的难以忘怀,愈发颤抖的臂膀带动着他夹杂着骨碎般痛楚的心跳声.
嘴角上扬起悲伤的弧度.
他到现在仍旧不明白...不明白这隐瞒的缘由,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立下共同进退的誓约,却还是要一个人背井离乡漂泊去往远方.
这是一种逃避么?
还是对他厌极?
......
—2—
“节目录制结束的时候,本是打算在这次展演唱一曲《月弯弯》的.不过既然周深无法到达,这首歌便取消吧?”节目组淡淡提醒着.平淡的话语,有如针毡.
“不要.”几乎是刹那之间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点.
“他不在,还有我.”王晰勉强地笑了笑.大家闻言皆呆愣在远处——他分明是个男低音,如何独自完成这首歌?这简直是...胡闹.
“晰哥,你千万别勉强,一首歌而已.实在要上,我陪你?”一片寂静声中,突然传出这么一句话.他却并未在意声源出处.
因为还没等最后一个字说完,他便转身走向了展演大厅.
留下一个高挑却落寞的背影.
仅此而已.
......
台下人很多.报幕中的《月弯弯》使他们浮想联翩,此刻见了王晰,更是一篇喧闹,夹杂着因过分激动带来的尖叫.
“啊啊啊晰哥!深深会来吗!?”
“想都别想了,据可靠消息,他这次来不了.”
“是吗...真可惜.”
“的确...也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王晰在舞台中央站定,低头,鞠了一躬,双手举起话筒,本该神采飞扬的双眸确是那般无神.
伴奏终于极其迟缓地响起,那熟悉的音符节奏,在此刻显得格外沉重.“黑暗中 你会看到谁的模样,谁会让你难过 红了眼眶.”
“那一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以为时间会抚平伤.”
他大提琴般的音色略显勉强无力,浑厚磁性的声音在此刻如此脆弱,却依旧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稳,在颤与缓之间挣扎不定,几乎有些诡异.
大家骤然之间安静了.
他们听得出歌声中的心碎.
“相约在老地方 现在曲终人散场.”
“只剩当初信仰 回头望 人世无常.”
还真是曲终人散场.当年所谓的“绝佳配合”“天籁之音”,到如今都只剩下他一个人.百灵般的清丽一去不返,只留下那单薄的低沉.
他忽然在间奏之中垂下眼眸,双肩的抖动几乎肉眼可见.
“月弯弯 痛的...心碎了一半.”
作为男低音的他分明无法演唱以下的歌词,却全靠那么一口气顶着,几乎有些跑了调,如此生硬,那般无力.他几乎要弯下腰来,双肩的沉重让他无法忍受.
“月光把这些年 染的那么蓝.等不到圆满 是我们还不勇敢......”他的眼眶几乎红得要滴出血来.
你是一个男人啊.
你哭个屁.
你是晰哥.他们的晰哥.
他的晰哥.
台下一片哗然,然而那喧嚣却在王晰的双耳中朦胧着,模糊着,世界万物似乎都是朦朦胧胧的.
正如他们也是朦胧地遇见,朦胧地分别.
“晰哥!晰哥!”一边的蔡程昱已从幕后冲了出来,满脸焦急地看着他,伸手便要拽他离开.
可他还是侧身躲过了他伸出的手臂,歌声仍未停止:“你在...我生命留下的...遗憾怎么还...”
一向气息平稳的他终于蹲在了地上.
泣不成声.
蓝色的流光一如往昔,共同演唱的情景历历在目.然而早已物是人非.
月弯弯,真的成了月弯弯.
—3—
“噗哈哈哈哈...”他如疯子一般乐不可支,突然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充斥着红晕的脸庞格外滚烫,如同一桩冤案的后知后觉.
其实他知道那一天为什么会情绪失控...
一次夜间在刷微博,偶然发现#深呼晰#这个名字.情不自禁地打开.
预想中的表情包和视频并未出现,只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具体的留言他早已不记得...只是那几个触目惊心的高频词汇还在他脑中徘徊,无比清晰.
“深呼晰...糊.”“小三.”“臭不要脸.”“恶心...”“aqf”
...
他滑动屏幕的指尖几乎有些颤抖.
后来二人便少了些联系.
是懦弱吗?还是深深的亏欠?
...
他也认真审视过自己对周深的感情.他从不怀疑自己的性取向——爱情真的是无稽之谈,他也依旧爱着妻子女儿.
但他们的感情又算什么?
他喜欢他叫他晰哥,喜欢听他放声歌唱,喜欢他笑的样子,怜惜他哭的泪花.
他喜欢和他在一起.
他知道...那不是两个陌生人该有的火花,绝不是节目的故意撺掇.那是诚心以待,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种喜欢早已跨越了友情,穿梭了亲情,凌驾了爱情.
这是...这是一种血浓于水,一种早已视对方为己出.
“你就是个王八蛋...胆小鬼!!!”
他猛然间拧开一瓶酒,向口中灌去.那酒夹杂着酒香顺着嘴角蔓延开来,随着一次垂头,大滴大滴的液体打落在地上.
是泪么?
是酒吧......
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肉体几乎没有了知觉,想要呕吐的迫切感伴随着什么东西在胃中翻滚.只是手机铃声一边又一遍响起,开到最大的音乐声不停息地播放.
“月弯弯 痛得心碎了一半
月光把这些年 染得那么蓝
等不到圆满 都怪我们不勇敢
你在我生命留下的遗憾 怎么还...”
“旧时光 缠着我不放
我的奢望该如何遗忘
不敢想 回忆太漫长
让眼泪那么不可抵抗......”
...
“爸爸!!爸爸......”
芒果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耳边愈加模糊.
—4—
他端坐在桌前,深吸一口气.面对着镜中瘦削的脸庞,惨淡一笑.
深呼晰...深呼晰.
身居两地于呼吸之间.
什么天作之合...什么地久天长.
到最后还不是违了约.
到底为什么要选择那首月弯弯...本以为是新的开始,却没想到是自己的结局.
还真是曲终人散场.
他恨...他恨那些网络舆论恨那些键盘侠仅凭自己一时快乐便给别人带来不可磨灭的伤痛.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为什么不能顶住所有来势凶猛,留下最后的关怀.
前段时间去录了一首新歌.
“我的呼吸预感到别离.”
他很疑惑...为什么是呼吸预感到别离啊.
没想到还真的别离了...哈哈哈.初唱不识曲中味,再闻已是......
曲终人.
深呼晰最终还是散了,没有一场正式的告别.
他最终还是应节目组的要求,和别人共同演唱了那首《花样年华》.
原来花样年华里也可以有别人,小百灵不只有一个,大提琴和任何人...都可以搭得很好.
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对话.
“晰哥,如果我没有来这个节目,你最想选的人会是谁?”
“我谁都不选.”
“孤独终老吗?哈哈哈.”
“你会让我孤独终老吗?”
也许离别是最好的解脱?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只是再也没有人会笑嘻嘻地看着他,像阳光一般明媚,对他说:
“晰哥,早上好,天气凉了,注意保暖.”
再也没有了.
世界上有很多小百灵,但是他只认识那一个.
他爱的只有一个.
可如今他的小百灵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了.
他早已停了微博换了号码,不再和众人有任何联系.
尤其是他.
就像一滴水淡出了深海,没有人会注意到.
除了那缕斜射的夕阳余晖.
—5—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们共同演唱了那首《花样年华》.
他梦见在周深上飞机的前一刻,他终于出现在机场.
他看见了他脸上的错愕,极快地转为不自觉流露出的欢喜.
二人向彼此奔跑过去,世界在一刹那静止,时间亦为他们停留.
拥抱.
他能感到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深深,不要走,好吗?”
他没有犹豫,点头说好.
“你说,你愿意为了我留下来.”
“我愿意为了你留下来.”
他一字一顿地说.
—END—
——
No.5—昨天的火彩
在时间凝固的世界尽头里,被囚禁的巫女们在低声地哭泣。她们铭刻着罪人的印记,作为神的祭品死去。
——拉斯普京 《恶魔颂歌》
所谓生命,真的是重要的东西么?
如果它真的重要,为什么人们都轻视它呢?
也许它确实对人有重要的用处。不然的话,那些人为什么要挥舞着新时代的尖利武器,去剥夺它们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即使剥夺了无数的人命也被奉为“新时代的英雄”,有的人连血都没有见过,却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被送上断头台。
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我想改变它。
黑暗的房屋里,明亮的眼睛是唯一的点缀。在这个简陋的小屋里,她就像是唯一的装饰品,美丽而圣洁。即使穿着破旧的祭司服,她也依然像是要去赴晚宴的贵族公主,头发是惊心动魄的血红色。女孩带着不知名的头饰,兜帽上的羚角带点深厚的古铜色,光滑的能映出人影。她虽说穿着古朴的祭司服装,但却非常不淑女地翘着二郎腿,淡紫色的绣金短裤下是匀称洁白的小腿。女孩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这落满灰尘的桌面,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摇摇欲坠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额头点着一枚红色朱砂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的美丽丝毫不逊色于房间里的女孩,眼睛是明媚的绿色,像是华贵的冰种翡翠。不过今天,那明媚的眼眸中却是灰蒙蒙的一片。
红色头发的女孩从椅子上蹦下,略有些紧张,吞了吞口水,还是没有将一肚子的问题问出口。那女人开了口,说出话的嗓音低沉的让人难以置信。
“洛奈特死了。”
女孩那与头发颜色相同的眼睛瞬间睁大,嘴里喃喃自语。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翡翠眼女人的嗓子沙哑,好像半天没有喝过水,那早已经干涸的眼睛又再一次淌下了眼泪。
“我亲眼看见她在火形架上被烧成了灰。”
女孩死死地咬住辫子,不让愤怒的言语从她薄薄的嘴唇中喷薄而出。
“洛奈特死的痛苦么?”
说完她就后悔了。在烈火中清醒地被一点一点烧焦,怎么可能没有痛苦。
“她很坚强,没有哭。而且她也留下了诅咒。”
“什么诅咒?”
“洛奈特她……用了所有的魔力跟神做了交易,她说……”
“这些疯狂的人们啊,总有一天,尤格大人会惩罚你们的。”
只是这样么。菲欧娜带着悲哀与疲倦跌入座椅。这样空洞无力的诅咒,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只是将死之人对世界最后的倾吐了。
大概是察觉了菲欧娜的心思,那女人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不是什么空洞的诅咒…… 她真的用自身所有的魔力换来了禁忌的咒语,尤格大人回应了她。”
“哈,哈,哈。真是有趣啊。不知道那些愚蠢的白痴们有什么惊恐的表现呢?”
“他们害怕极了。有一个瘦的像麻杆一样的癞皮狗军官大喊‘英格兰的铁旗是不倒的’,让那些大腹便便的胖子和故作姿态的女人们停下脚步,像火形架射击。但尤格大人的威严又怎么能是这些人能够阻止的?他们自然无法阻挡。”
菲欧娜的声音稍微恢复了一些活力。
“洛奈特她真是太厉害了。还有什么事情么?”
“那个执行官的身上有魔力的存在。”
“唉?”
菲欧娜吃了一惊。拥有魔力的只有崇拜尤格大人的祭司一族“克普伊”和崇拜深渊之主的修僧一族“迦庫勒”。那人……会是什么呢?
“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但愿他没有浑身烟火气。”
“男人,他是‘迦庫勒’,他带着刻有深渊标记的眼布。”
“一个拥有魔力的人竟然甘愿与那些扭曲的爬虫为伍……”
“确实让人气恼。”
菲欧娜推开屋门,坚定而认真。虽然是在热带森林的深处,但加罗兰多却感觉像是在面对几内亚湾射来的刺眼阳光。她的眼睛里重新恢复了色彩,绑着皮带的平跟鞋点地。
“那个人叫什么?”
“我记得那个军官叫过他的名字…… 他叫伊莱·克拉克。”
“……谢谢你加罗,我知道了。”
“喂,你可别做傻事。”
女人有些焦急,手紧紧地攥成一个拳头。
“怎么?”
“我……我可不想去停尸房认领你。”
菲欧娜有些忍俊不禁。加罗兰多还是一如既往的刀子嘴豆腐心,她想。
“我可没有傻到去送死。”
她关上门。
是时候去伦敦一趟了,她记得洛奈伊的处刑就是在那里举行的。
伊莱从糖果店里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牛皮纸包。挂在店门口的铃铛一阵欢笑,他的心情却没有跟着铃铛一起欢愉。
昨天的那一场处刑真的让他十分难忘。平常他抓到的,多数是故作高深的一些零散巫婆,只是粗略的知晓一些练金术的秘密,但昨天的那个女孩是真正的克普伊。她的血统很纯正,他闻不到一点驳杂的气味。她很强大,那巨大的练金阵是他都难以应付的。
可是她死了,因为他这个败类。
想到这里,伊莱沮丧地往嘴里塞进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甜蜜蜜的味道让他暂时忘记了复杂的情绪。一只猫头鹰从天空盘旋而下,“咕咕”地叫着,蓝宝石一样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猫头鹰轻轻地降落在伊莱的肩上,啄着他的耳垂。依莱用白暂的手掌拍了拍它的头,从袋子里掏出一块方糖,往天空一仍。猫头鹰伶俐地飞上天空,一口衔住了糖果,满足地站在他的头上享用。伊莱无奈地嘟囔。
“你啊……”
他突然警觉地向四周看着,摆出了防务姿势,从刀鞘里拔出长柄的军刀。
“谁!”
一声轻笑,女孩从旁边的小巷子里闪出,红色的头发在夕阳下耀眼的能与太阳争晖。
“你好呀,先生。”
伊莱见是一个女孩,也略微放松下来,可手上功夫丝毫未减。
“你来这里干什么?”
菲欧娜一脸无辜地指着他身后的糖果店。糖果店的招牌暗了下来,挂着的小木牌已经翻了个个儿,上面写着“已到歇业时间”。
菲欧娜有些不满地嘟着嘴,更给她添了几分可爱。她娇憨地对着店门发脾气,就像一个被夺走了玩具的孩子。
“可恶,可恶!怎么看见我来了就关门!哼!”
她有狠狠地踢了门两脚,大有要踏平这家小店的气势。
伊莱有些无语地看着她闹腾。他用着大人劝孩子的语气跟菲欧娜说话。
“你这么踢,人家店的门都要掉了。”
“唉,你管这个干嘛?”菲欧娜的眼睛转了几圈,然后聚焦到依莱手中的牛皮纸袋上。
“哼,原来是你买走了糖果!讨厌!”菲欧娜瘪瘪嘴,做出要哭的样子。
“坏蛋!”清脆的声音响起,依莱有些紧张,对付女孩子什么的他最不擅长了,当然,那些巫女除外。
“对不起……我给你一点糖,怎么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菲欧娜的眼睛有开始咕噜咕噜地转。她想了一会,便拼命地点头同意。
“好的!先说好了,我不会付钱的!”
“嗯。”
菲欧娜欣喜地从伊莱手中抢过纸袋,倒出一颗软糖就往嘴里塞。依莱忍不住跟她开了个玩笑:
“你这么容易就信我了?万一我是喜欢拐骗女孩子的骗子怎么办?”
菲欧娜瞪大眼睛,用细长的手指直顶依莱的胸膛。
“嘿,你什么意思,说我傻么?”
然后她又换了一种语气,像是大姐姐一样告诫自己:
“菲欧娜,注意啊,不要不小心被这个家伙泡到了啊。”
于是,菲欧娜就疯疯癫癫地跟着依莱走了一路。到了十字路口,依莱的糖也被菲欧娜连哄带骗地吃了七七八八。菲欧娜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真好吃呀,谢谢你的糖果。”
她又拍拍伊莱肩头上的猫头鹰,眯着眼睛笑。
“也谢谢你啦,咕叽先生。”
“喂,他不叫咕叽……”
“那又怎么样?我喜欢。”
依莱再一次地无语。这姑娘就像一只长耳朵的灰色野兔,在他面前蹦达,他想尽办法也不能预测到她下一步的行动。不过…这姑娘可比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些了无生趣的女人们强多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我走啦!”那姑娘突然说了一句。伊莱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见女孩指着十字路口右边的街道,那里的路灯最近坏了,颇有些黑暗。
“啊?哦。”伊莱,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有些慌乱的点点头。
“嗯,你走吧。”
菲欧娜的眼睛又一次睁的大大的,直直的盯着他,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走啦!”
“哦,哦。再见。”伊莱终于想起了他应有的礼貌,连忙小小的车了个绅士的躬,算是跟这位女士道别。
“真是傻的……”菲欧娜颇有些不满的嘟囔着,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再见!”
女孩迅速地钻进那个黑乎乎的巷口,再也没了踪影。伊莱有些迷瞪,这家伙还真是来如影去如风……好吧,又想远了。
菲欧娜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手上赫然是一点施展法术所留下的银色痕迹。在伊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牛皮纸袋的内侧上有一个隐约发着光的银色印记。
“再见……如果下次见面,你没有变成死尸的话。”
女孩身上的甜美而纯真的气息突然不见了,剩下的只是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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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展人数: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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