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充斥消毒劑和酒精的味道。
「... ...啪!」
什麼摔地上了?
「%&@ … …」
雛兒的聲音?
「… …」
頭好沉,好暈… …
蘇堇迷迷糊糊看見謝楓以及他的背影。
「雛兒 ?」
沙啞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爭執聞聲停止。蘇堇想抬手捂著頭,卻發現有什麼限制自己的行動,這才看清旁邊吊著一大輸液袋。轉頭朝見謝楓那快吃人的眼神,她連忙捂著自己的耳朵。
「你們兩個… …有夠笨!!」謝楓扔下一句話便摔門而去,留下錯愕的兩人。
蘇堇環顧四周,好像是在觀察區,而且好像只有他們在。
謝逸言走近病床,探手摸向她額頭:「冷嗎?」
「還好。你送我來的?」
「嗯。」蘇堇苦笑看著他,妝容卸得一乾二淨,換回白T黑褲。現在的他已經從台上的書生變回台下的謝逸言。
他俯拾起地上那盒摔凹的紙巾,放到一旁的桌子,而邊上同時放了她背包。
「對不起… …對了,攤位!攤位怎麼樣?」原本他們還得在官方攤位駐場一天的。
「唉,你就不能先擔心一下自己嗎?」
謝逸言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又嘆了一口氣:「現場活動反應不錯。」
聽到這,懸著的心才平穩一點。但還得數據才知道能否達標… …
蘇堇轉移話題:「我睡了多久?」
「三小時。」
「三?!… …你一直在這?」
「嗯。」忽感心好像因此漏了一拍。
「餓了?」
「有點… …唉唉那個不用買!不用買!」
蘇堇連忙叫停他的腳步,不小心牽扯到輸液管,手上的針口滲出一點血。謝逸言立馬坐回床邊,用紙巾輕壓著她的傷口。
指端的溫度覆在手背,炙熱的溫度連帶沾染到她耳朵,手不斷往後縮,卻被一次一次抓回來。
「… …抱歉,又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
「都怎麼多年,你就不打算改改什麼事就道歉的習慣嗎?」
言語中透著微怒。蘇堇嚇得虛心低頭,手指一下一下戳弄著右手上的插管。
「多大了,不知道要照顧自己?」謝逸言抓緊她雙手,好讓她別亂動:「蘇堇!熬夜也就算,你的腳是怎麼回事,要是我沒發現,你就不打算告訴我?」
蘇堇不敢看他,索性低頭當隻鴕鳥。
「蘇堇… …你把我當什麼?… …你就不能多依靠一下別人嗎!… …還是說我不夠資格?」
淚花滴落在她的針口上。
蘇堇愕然地抬頭,對上那雙秀氣的眼睛。
「… …我在你心中還是這麼不可靠嗎?」
不管在四年前, 還是四年後,他都不能夠成為她的肩膀嗎?
眉目皺起一個川字,長長的睫毛都沾上水氣,淚劃過他白晢的臉,神情是那麼不甘以及… …
傷心。
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那樣的表情。
心猶如沾上玻璃碎屑,剌痛著內心的軟處。
耳邊響起那把撕心裂肺的哭聲。
啊… …就如同四年前般一樣。
他是不是也在那個晚上露出這樣的表情?
眼前人與記憶裹身在雨中的青年重疊在一塊。
手不受控向那身影伸去。
現在的她,只想抱緊他。
「對不起。」
「噗噗」是心跳聲… …
「我… …」
「噗噗噗噗」心臟似是壞掉般亂跳。
「咔擦」
蘇堇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馬上把手從謝逸言背上撤開。
兩人聞聲望去,發現謝楓正拿著一個紙袋站在門前,一臉淡然。謝楓捕獲他弟一瞬充滿殺意的眼神,心中無聲嘲笑,猜測自己可能壞了他的好事。
蘇堇回過神:剛才想說什麼來著… …瘋了嗎我… …
「吃貨,先吃點東西。待這點滴打完,再叫醫生來。」她一把坐到兩人的中間,直接把謝逸言擠出床邊,慢條斯理從袋子拿出一個三文治,撕開包裝遞給蘇堇。「然後我們好好聊聊。」
蘇堇突然心一涼,埋頭一口一口嚼著。三文治看著十分可口,此刻她卻品不出任何味兒。偷瞄著一旁黑臉的謝逸言,再望去假笑的雛兒,暗地摧促著輸液能否流快點, 她可不想待在這多一秒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