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飞身下来,怒瞪着蓝忘机。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并用眼神示意蓝忘机。不想让我说话直说就好啊!虽然我不一定会听你的,但你为何要禁我言啊!我的天子笑啊!你禁我言,我嘴都张不开,还怎么喝酒啊?
魏无羡觉得自己表达的很清楚了,就是让蓝忘机解开自己的禁言。但在蓝忘机看来,魏无羡太过聒噪。他并不想理会魏无羡。
蓝忘机道:“走。”
走?去哪儿?两个大问号出现再魏无羡的脑海中,但现下他已被蓝忘机禁言,既说不了话也喝不了酒,也只好跟在蓝忘机背后,要求他给自己解开。
魏无羡一路跟在蓝忘机身后,被他待到了一处屋子前。刚至门口,门内便传来一句询问“何人在外喧哗?”
蓝忘机道:“兄长。”
听蓝忘机这样回答,魏无羡便知想必这屋子中的便是蓝忘机的兄长,姑苏蓝氏的现任家主蓝涣蓝曦臣。
一进入屋子,魏无羡一个没站稳就叫蓝忘机一推就倒在了地上,魏无羡怎可善罢甘休,立刻想要与他理论。只是他还被蓝忘机禁这言,他嘴里说的什么谁又能听得出呢?
蓝忘机三言两语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省去了许多出自于魏无羡之口,他认为难登大雅之堂的话语。
蓝曦臣听完自家弟弟的话,心中对这个魏无羡倒是极为好奇。他这个弟弟啊自小除了母亲外鲜少有其他人能让他情绪波动如此之大。虽蓝氏家规戒大喜大怒,但忘机太过稳重,着实不像他这般年纪的少年。又没有什么意气相合的朋友,这一点让他有些担心。不过今日的这位魏公子,引得忘机心神不宁,些许日后他们能成为朋友呢!
魏无羡初来云深不知处,蓝曦臣也不好苛责与他。想来想去,蓝曦臣说道:“魏公子,这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规矩是多了些。你初来乍到,不知者不怪。但也不能因为此,坏了云深不知处的规矩。这罚呢自然还是要罚,至于怎么罚……”思至此,蓝曦臣看向了蓝忘机,又道:“忘机,你看呢?”
蓝忘机想了一下,道:“家规,三百遍。”
三百遍?!
听到蓝忘机这么说,魏无羡按赖不住了,拼命地摇头表示自己的拒绝和不满。蓝曦臣看着魏无羡这般模样,有些失笑。
蓝曦臣道:“忘机,你且先解了魏公子他的禁言。”
蓝忘机看了魏无羡一眼,解了魏无羡的禁言。只是他的这幅生人勿进,面无表情的模样,魏无羡怎看得出他何时解了自己的禁言,仍是挣扎着要说话。蓝忘机一解开他的禁言。魏无羡就脱口而出:“小古板!”
发现自己能开口了,魏无羡急忙对着蓝曦臣说道:“泽芜君,蓝湛他说的一点都不准。蓝湛这个小古板,能说三个字,就绝对不说一句话。我来说!”
魏无羡无视了蓝忘机看向他的眼神,立马从地上起来。三两步走到了蓝启仁面前。一只脚踩在蓝启仁所坐的案踏前,更是把随便立在了蓝启仁的案上。
魏无羡道:“那日,我们一行人到达云深不知处门口……嗯……”
蓝曦臣对这位魏公子的举止倒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不过年少轻狂了些。倒是蓝忘机对他这般轻浮的举动颇为不满,只是在座还有叔父,倒也用不着他来说教。魏无羡直接正面感受到面前这位被外界称为德高望重的前辈从目光中可化为实质的不满。要说平日里,在长辈面前魏无羡倒也不是想今日这般。只是今日几次多番被蓝忘机给禁了言,自己还解不开,魏无羡心中还是有不少郁闷的。一被解了禁言,多少有些忘形。
不过现在嘛魏无羡的脚和手已经不受他所控,像是有自己意识般收了回来。魏无羡的站姿虽不像蓝忘机那般站如松,但也比他往日里来的端正。初次与这位未来的先生相遇,着实不算愉快啊!
魏无羡收回了手脚,似是找回了底气。又说道:“才忘记没带拜帖。但按理说也不能怪我们啊,要怪只能怪金子轩那个花孔雀!总之,就是我们到了山门口才发现无法进入。没有办法,我只能孤身一人去找拜帖了。”
蓝启仁面色并无松虞,魏无羡心知这天子笑这一茬是过不去了。只好硬着头皮道:“这姑苏的天子笑天下驰名,我买两坛酒总不为过吧!谁知道,我一口还没喝,就被蓝湛给打碎了一坛。”
想到那坛碎成渣的天子笑,魏无羡心中一痛。他可是听得清楚刚才蓝湛分明说姑苏蓝氏禁酒。况且姑苏蓝氏管教如此严苛,夜间除了宵禁竟还有弟子巡夜。看这样子,下次喝到天子笑还不知是何时呢!而且这天子笑还是阿瑾铺中的,蓝湛真是暴餮天物啊!
魏无羡道:“我还没叫他赔我天子笑呢!他可倒好,还禁我言!”
即使是魏无羡当面指责,蓝忘机也没有什么表情。倒是旁观的泽芜君看出了弟弟心中的波动,于蓝氏人看来蓝忘机并没有做错些什么。若硬要说些许不妥,怕也只是言语少了些。
见场面有些尴尬,蓝曦臣替蓝忘机解释说道:“魏公子,无论如何,你也是破坏了蓝氏的规矩。你也不能怪忘机打碎了你的酒坛。再者,江姑娘和江公子也是忘机向我说明了原委才……”
“兄长。”蓝忘机打断了蓝曦臣的话。于蓝忘机而言,做了什么从不需要与人分辨,心中坦荡即可。
虽他的话被蓝忘机打断了,但魏无羡已知其意。
魏无羡道:“我师姐他们进来了?”
蓝曦臣点头算是回应了魏无羡。听到他这么说,魏无羡心中唯一的一个顾虑也被打散了。
魏无羡想了想蓝曦臣之前的话,道:“他放进来的?”话中的他,自然是蓝忘机了。
蓝曦臣笑而不语。
看见蓝曦臣的反应,魏无羡也就明了其意了。没想到这蓝二公子倒是个口嫌体直的人。虽先前与他有些许的不快,但皆是少年人,说两句也就没什么事了。何况,魏无羡自身也知这错还真是自己先犯下的。而且,今日他对蓝忘机的确是有些先入为主了。
魏无羡倒也爽快,主动向蓝忘机走去道:“看来你也没有这么不近人情嘛。”
魏无羡靠近一步,蓝忘机就退后一步,似是不愿与魏无羡靠近。
魏无羡道:“喂!蓝湛,你不是吧?就算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蓝忘机并不回应魏无羡,蓝曦臣见他们二人僵持,也知自家这个弟弟言语少得可怜,出来解围。
蓝曦臣道:“好了,魏公子。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回去休息吧。”
听见蓝曦臣这样说,又看了看蓝忘机这幅僵尸脸,魏无羡也只好如此了。正当魏无羡准备听从蓝曦臣的话,回去休息时,他的目光被自己侧前方停放的一具尸体所吸引。虽盖着白布,但魏无羡仍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白日里在云深不知处山门前,与蓝忘机一同被蓝氏弟子抬回来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