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直走在你前方的Sans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没有任何和这位哨兵先生交谈的欲望,只是小心地将Toriel放进口袋中,然后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望向前方,一小块雪白的空地。
“我的兄弟,他最近对抓捕人类狂热的很,或许要小心一点。”
哨兵黑洞洞的眼眶里没有一丝亮光,如同两个黑洞,吸去所有的光芒。
你扯起僵硬的嘴角,很讽刺的哼了一声,鼻腔与胸腔共鸣发出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Toriel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早就钻得没影了。在它的身体里,那个融合怪的思维更占据优势。
你询问Sans,是要谁小心一点。
他顶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微笑面孔,给出了答案。
“当然是你,Frisk。你是人类,很脆弱,对吧?”
你注意到Sans在脆弱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但你不屑于去争辩。
当然,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怪物,人类,本就是不同的种族,而你,只是在正当防卫罢了。
你早已不在意他们对你的态度。只要有Toriel,你就能继续走下去。
沉默……
无休止的压抑。
你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被丝线牵动着行走。这惨白的雪地,丝毫不能映入你的眼帘,你只是看见它们,但大脑并不会去处理它们。
你真正在意的,只有那只温柔的母羊。
“我听说,人类拥有怜悯之心,你明白吗?”Sans根本就没有转动他的头颅,他只是在向空气发问。
你没有给出回应,或者说,懒得给出回应。
“但是,你似乎不太一样。”
“你真的只是个孩子吗?”
你感受到一丝威胁,可你并不想去承认它。这并不是说你怯懦或者是自大,你只是不想再去在意有关怪物的一切。
你告诉Sans,如果自己不是个孩子,那么自己是什么。
你说,你只是个孩子。
但你没有说出来,你现在是多么的痛苦。
你的背后背负着多少次死亡,多少次读档。
他只会说,看,至少你一次都没死过。
看……
看……
看……
哈……
你轻轻笑出声来。
这引来了前面那位骷髅奇怪的凝视。
你试图作出一些表情来,可这一切都是无用功。没有人知道,每一次的读档,每一次的重置,对于你来说都是一次生理上的摧残。
它毁了你的面部肌肉。
这是神的恩宠,作用于每一个坠落的人类孩子。
你早已不知道笑是什么滋味,哭是什么模样。
你只是渴望杀戮,以平息那么多死去的自己的怨火。
你眨了眨眼,那双本如星辰般的双眸,早已浑浊不堪。
你的鞋底正在结冻厚厚的一层冰棱。
你的脸蛋早已被冻得通红。
可你仍不在意:这又如何呢?
你的身体正在燃烧着它的机能,就像一台被修补过无数次的老式台灯,正在微弱的散发它最后的一丝生机。
你必须为它添上新的灯油。
就从这位骷髅先生的兄弟开始吧。
他不适合当一个冷漠自私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