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淅雨”
老班在课堂上扯着嗓子喊。
我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伸懒腰,搓了搓刚睡醒的眼睛。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我们老班(沈晴)正拿着她的宝贝“戒尺”站在我的面前。我立马坐得笔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我瞅了瞅“老沈”,她正用一种凌厉的眼神盯着我,我赶忙收回目光,心里直打鼓。
该死,我怎么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顾浙雨,把你的手,伸—出—来”
老沈严厉的说道。
每一个字长长的尾音告诫着她,大事不妙。
“沈...沈老师,我下次一定不会了,这次就放过我吧。”
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时她对我笑了笑,突然脸色一变。
“别废话,手!”
她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伸出我的小手。
板子应声落下,打在手心火辣辣的疼,眼角还挤出了几丝眼泪。
整整五下,沈晴打完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因为上她的课被打了。
“凭什么其他人睡觉不管,就盯我。”
她心里直犯嘀咕,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顾淅雨!你在那嘀咕啥呢?”
老沈凌厉的眼神,不由得让我缩了缩头。
“额,没什么,没什么。”
我特怂包的回答着,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已经看到老沈拿着“戒尺”向她挥舞了。
堕落啊,一世英名,化为尘埃。
“叮叮叮”
下课铃声响起。
我摸着我那肿成“猪肘子”般的大手赶去食堂。
淅雨,等等我。”
身后传来一声叫唤。
我回头看了看,只见安沫用那她那小短腿飞速向我跑来。
我笑了笑,站定了等她。
她飞快向我撞来,害得我退了两三步,差点没倒在地上。
“没看见我现在是重伤人员吗?还撞!!!”
我略微生气的说道。
“嘻嘻,抱歉啦!刚刚看到老沈打你,还疼吗?”
她依旧用着吊儿郎当的语气说着。
“不疼才怪哦!你坐我后面也不知道吱我一声。”
我抱臂故作生气。
“我刚刚在补作文呢,没注意。”
她一脸歉意。
“唉,算了!等我有一天必定离开这个穷凶极恶的地方。”
她长呼一口气,眼神坚定说着。
“记得带我!”
沫沫提醒道。
“放心吧,不会把你这个混球忘了的。”
我捏着她的脸说道。
“大哥你再捏我,我就要收钱了,还有我们再不走就要排长队了,你还想不想吃了?”
她一脸幽怨的说道。
“啧,今天不想去食堂吃了。”
我一脸不愿。
“走走走,跟着你顾爷。”
我挑挑眉傲娇的说道。
“哦?”
沫沫一脸疑惑。
“谁最后一个到商店谁就买单啊。”
说完我便一流烟的跑了。
只留默默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顾淅雨,你个没良心的,跑那么快作甚?”
我回头对沫沫比了比中指。
“我不管,今天谁最后谁买单,略略略!”
安沫:“……”
“死鬼,你给老娘站住...”
最后…沫沫还是先到达了商店。
两人气喘嘘嘘……
“累...累..死我..我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你,你..这个..长跑第一名,还..不赖”
沫沫也累到虚脱道。
“你..你...这个短跑第一名怎..怎么那..么能跑,这不科学啊”
我一脸不敢置信。
“略略略,你怕...有所不知,我长跑跟...短跑都....很厉害的。”
她一脸得意。
“切,你虽然是这么说,但上次长跑第一名还不是归我了。”
“哼哼,我还不是看在我已经是短跑第一了,所以才让给你的长跑。”
“切切切,口是心非的女人。”
她俩彼此不屑的说道。
“我饿呀!小姐姐,咱俩别在这儿耗着了行吗?”
我可怜兮兮的说道。
“那你去拿泡面,我去拿可乐。”
“你请客啊,记得。”
她洋洋得意的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瞧把你得瑟的。”
我一脸不高兴,瘪着嘴说。
安沫:“……”
放学回到家——
我把书包丢到沙发上,瘫软在那里…
“啧啧啧,又是国庆节了,去哪玩呢?”
我盯着天花板思索着……
这时爸爸妈妈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并坐了下来。
老妈:“淅雨啊,国庆节放假,去奶奶家看望看望他们。”
“看来这次国庆节是不可能出去浪了。”
我小声嘀咕着。
老妈:“淅雨,你在那说啥呢?”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我赶忙转移话题。
“哦,这个啊,我们后天去,明天记得收拾收拾行李。”
“这次可能玩的久一点。”
“哦哦”
我淡淡说道。
“淅雨啊,我跟你谈谈,说个事儿。”
这时,一直在旁沉默的父亲突然道。
“嗯?”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老爸:“经理派我去掌管公司在江城的子公司,所以…
他十分为难的说道。
“哦?然后呢?”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所以...可能需要搬家。”
“什么!又搬?”
她听到这个消息立马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次总经理说了,让我去当江城子公司副总,可能不会再调了。”
“哦?所以呢?”
这时,她的眼框里已经有眼泪在打转。
“所以...应该是最后一次调了。”
父亲一脸为难。
“呵,哪次不是说最后一次调,结果还不是一样。”
她顿时脸上泪眼婆娑。
“再说了,爷爷奶奶家离那里也挺近的,这样你就可以时常见到他们了。”
“哦?是吗?”
“我和哥哥们每隔两年陪你们搬一次,搬来搬去的,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有没有问过我们到底想不想!!!”
眼泪打湿了她的脸颊,眼神一脸质问。
这时父亲也站起来说。
“你哥他们可比你听话多了,我们说搬家,他们从来没有像你这样,哭着质问父母。”
听到这里妈妈赶忙拉了拉父亲的衣角,示意他别这样说。
“是!没错!!!”
“他们不像我这样,是因为他们懂事,是因为他们不想与你们争辩,但这不代表他们愿意!”
“不要再说了!不管怎样,等放完假,我就去你们学校把手续办好!下个星期五就去江城!”
他的语气中有一丝怒气。
听到这儿,她突然眼神冷了下来。
“不管怎样就是要转是吧?”
“这是爸爸的工作,必须这样做。”
“是吗?既然你们已经计划好了,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从沙发上抓起书包。
进了房间,狠狠的摔下了房门。
她瘫软在地上,无力地靠在房门上,哭的越发的凶。
这一刻,那个女孩的眼里突然没光了。
其实她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搬家了,小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是去一个地方旅游,玩够了便会回来,从来没想到再也不会回去了。
“为...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她哭的半个袖子都打湿了。
每次好不容易适应了新环境,交了新朋友,便搬走了,所以几乎没什么固定的朋友,以前的搬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她从地上起来,身心憔悴的瘫软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她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这几年我几乎一无所有...
“我们回来啦!”
门外传来话语声...
国庆节放假,那两个哥哥也回来了。
爸爸妈妈似乎说了下个星期要搬家的消息,他们尤其是乱应一声,倒是已经习以为常。
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反抗也没有用,这样一相比他们还真是懂事多了。
他们两个是双胞胎,长相相似,但性格却大相径庭。
大哥顾澄给人一种沉稳安心温暖的感觉,总能安慰人,指引一些事情。
二哥给人一种阳光,幽默,秀丽的感觉,总能使人破涕为笑,同样也属于那种嘴欠型。
我还给他们两个起了个绰号叫:“橙子”和“柚子”。
橙子的身高比较高了那么三厘米,我总拿这事儿嘲讽他,跟橙子同时生出来的却比橙子矮。
但也不是我欺负他,谁让他也老嘲讽我比他们都矮,所以互相伤害喽。
但柚子长相精致,一脸标准的“渣男脸”长得跟个妹子似的,妖孽的很,竟使身为女生的我都自愧不如。
他们就比我大一岁多,但是却比我懂事多,至少在父母眼里是这样的。
老妈:“淅雨在房间里,她...”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便走进了房间……
柚子:“呀,我们家的文科状元怎么了?哭多了当心长不高。”
顾淅雨:“……”
我在心里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
他们一并走了过来,坐在我的左右边。
橙子:“淅雨,别难过了,即使哭的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结果都是挽回不了的。”
他细细安慰道。
柚子:“对啊,对啊,反正哭和不哭结果都一样,那又何必哭嘞。”
他的语气依旧是吊儿郎当,但话语中多了几丝沉稳。
“可...可是是...我不想...转学。”
我哽咽着说道。
橙子:“没事儿啊,没事儿,哭久就不好看了哦。”
他摸着她的头,细细安慰。
柚子:“哎呀,哭什么?拿出你平时天天揍我开朗份儿,别哭了啊,再哭我就不跟你玩了。”
说罢,他一把将我抱住。
她听到这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好笑。
柚子:“哎呀,我的外套!别哭了。”
顾淅雨:“……”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是你非要抱我的,还怪我把你外套弄湿了,怎么那么欠儿啊?”
听到这儿她立马火了,反手就给他肩膀上来了一下,这下她真的被他逗得哭笑不得。
他也笑得一脸灿烂。
“你看你这不笑了吗?笑了就不准哭了哦。”
她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把头抬了起来,不再哭了。
柚子:“我的天呐!哈哈哈哈!”
“你是猪吗?你的眼睛,哈哈哈哈!”
“呔,哪里来的妖精,快把我妹还给我。”
因为哭的时间比较久,眼睛都肿的不成样子了,他看见她这样子拍着床狂笑。
橙子:“噗哈哈哈!淅雨,你这,哈哈哈哈!”
就连橙子也捂着肚子狂笑。
顾淅雨:“……”
我顿时火冒三丈,反手就是一拳打在柚子身上。
“笑!笑!笑!我打死你!”
“啊啊啊啊啊……”
柚子:“哈哈哈哈哈...”
虽然挨着打但是他还是不停地笑。
“我!……”
她被柚子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又想哭。
随后无力的瘫倒在床上。
橙子:“来!反正明天国庆节放假,我们今天晚上就来陪你“疯一把”王者峡谷走起来。”
他挑挑眉说道。
我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啊!好啊!玩草丛三姐妹怎么样?”
我一脸坏笑。
柚子:“好啊,今天你看谁不爽我们就“盘”他”
“OK,柚子,我看你平时“独领风骚”,你玩妲己再适合不过了。”
笑容逐渐猖狂。
柚子:“去你丫的妲己。”
他说完立马向我扑过来,掐着我的脖子。
“橙…橙子,快来…救...我。”
她向着正在看戏的橙子说道。
柚子:“叫“霸霸”我可以考虑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你。” 他贱笑着。
“哇!你这个人还真是臭不要脸呢,还叫“霸霸”做梦呢。”她一脸鄙夷。
便趁他不注意,立马起身反扑扯着他的头发,我们两个瞬间扭打在一块。
橙子:“喂!你们两个真是的,都多大了,还成天打架嘞!”
他无奈的笑了笑,赶忙把我们两个分离开来……
最后我们三个在打打闹闹中躺在被子上睡着了……
顾淅雨半夜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个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
刚一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脚,嫌弃的移开这只脚。抬头看了看那只脚的主人。
只看见柚子手脚的横七竖八地摆着,一只手还一巴掌呼在橙子头上,场面一派混乱。
看着他们熟睡的脸,我不由得笑了笑。
真好,幸亏这几十年,我还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