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叫两声‘汪汪’给我听听吧。”

          江挽听到这句话后把头缓缓低下，拿起笔在草稿纸上胡写乱画装作我在认真学习的样子。

          把身体微微向左边挪了挪，内心的紧张导致江挽额头渐渐冒出细汗，把脑袋里弹出的去帮那个人的想法扑灭。

        “汪汪。”

          在听到那边传来这样的声音后江挽愣了神，纸被江挽不小心戳穿了一个小洞，忍不住用眼睛偷偷瞄过去。

           看到那个男生被几个人围着，其中一个人捏住了他的下巴，眼神满是玩味，咧嘴的笑容让人感到不适。被捏住下巴的男生下跪着又加上那一句从他嘴里吐出的“汪汪”真的像极了一条荒郊野岭的流浪狗。

           江挽出于害怕不敢再继续看下去，把头慢慢转了回来，内心祈祷着这节自习课赶紧结束，因为这节课过后就放学了。

           陆陆续续的哭泣声伴随着那群男生得意的笑声对我来说简直是噩梦。

           江挽努力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再一次打消去帮他的念头，这样会连自己也遭殃，甚至有点庆幸被欺凌的不是自己。

          脑袋里生出这样的让江挽觉得很恶心，可这不就是人性本身吗，只要被欺负的不是自己，就会暗自窃喜。

          因为距离不是特别远，江挽可以清晰听见一个个清脆的巴掌声以及那名男生苦苦的哀求声。由于是一个接一个去接力欺负，所以来回走动会碰到桌椅，发出来的吱嘎声异常刺耳。

          这是江挽第一次在学校看见这种事，因为自习课没有老师看管的原因，他们当然可以这么猖狂。

          过了没多久响起下课铃声，江挽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余光瞥到那群人散了，在他们走出门外后江挽上前拉起那名被欺凌的男生。

          可是他推开了江挽，眼神充满厌恶，然后观望四周，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走上讲台朝我们大喊。

      “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 

         台下的同学们一个个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没有人回应，却有人暗自偷笑。

         然后看见他慢慢走了出去，江挽以为他是被欺负后觉得没面子要马上回家就没有多想，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刚刚他说的那句话，眼眶微微酸涩，不是不帮，是不敢帮。

        江挽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书包后往门口方向走去，脚步略快，因为我怕走得慢了会被那群人抓去欺负。

         “我不想被打，不想被人看笑话，因为我只想平平安安度过这三年，然后考上个好大学光宗耀祖，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闭上他们的嘴。”

          刚走出去就发现楼上楼下都传来躁动，江挽出于好奇走到走廊栏杆处往下张望。

          发现水泥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江挽细看了几眼发现是刚刚那名被欺凌的男生，他躺在血泊之中，鲜血在他的身体旁缓缓涌出，甚至可以听到骨头粉碎和肉体撕裂的声音，怪异的姿势让江挽微微作呕，因为江挽所在的楼层不是特别高，所以可以清晰地读出他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透出的失望感，嘴上咧开的笑容仿佛是因为他终于得以解脱。

          江挽跌坐在地，用手捂住嗡嗡作响的脑袋，眼睛紧闭，手指渗进发丝，拼命甩着头想把脑海里那一个声音甩出去。

        “为什么不帮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