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了?#
兰景律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陷入长时间的迷糊。半晌后她转动脑袋打量四周,为自己所在的地方疑惑地皱起脸。
“Axi,我为什么在这里?”兰景律咒骂着自言自语地问道,试图从鬼怪宽大的床上爬起来,看了眼被子挠起后脑勺来,“这都是什么呀?昏昏沉沉的。”说到这里,她被自己逗笑了,想要下床却因为手脚无力瘫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池恩卓推门进来后看到的就是以僵硬的OTZ姿势趴在地毯上的兰景律。
“终于醒了?怎么到地上去了?”
兰景律的脸贴着地毯,微微侧头看着这倾斜的世界,还有同样倾斜着的软萌池恩卓,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使不上劲,恩卓啊,我好饿。”
“你当然饿了!就这么躺在床上睡了三天!我都快被你吓坏了!”池恩卓埋怨着走过去将兰景律扶起来靠着床。“我去给你煮点粥,等我哦。”
兰景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痴汉般地注视着池恩卓走出房间。然而当门再次被打开后,走进来的却是鬼怪。
“你干嘛这样呆着?”
“饿,没力气。做什么?我就这么呆着不行啊?”兰景律没好气地抬起杠来,“我这样都是因为谁啊?”
鬼怪一言不发地盯着兰景律,思考一会儿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兰景律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就这么愣愣地,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和鬼怪对视着。
#雾草,居然被公主抱了?我什么时候变这么软这么甜了?#
鬼怪低头看着兰景律,喉头动了动,突然别开眼,像是怀抱着一个烫手山芋似的,猛地将她扔回床上。
“啊啊!”兰景律费劲地从床上翻身瞪着鬼怪,“你做什么?痛啊!”
“你太重了,我的手腕快要脱臼了。”鬼怪心虚地朝兰景律努嘴分辨道。
“什么?!我太重?”兰景律咬牙,“所以说,你这人就是不懂感恩,难怪胸口要被插上剑,看来都是你自找的。不管是谁做的,我只想说干得漂亮!”
“又在吵架吗?”这时池恩卓端着一碗白粥进来,用碟子垫着放在兰景律腿上,“感觉你们两个人总是有吵不完的架呢。”
“是他先惹我的。”兰景律对池恩卓装起可怜来,“每次都是。”
“我哪有!”鬼怪两手叉腰气愤地挺起肚子,反驳道。
池恩卓好笑地看了两人一眼,仿佛在看两个熊孩子。她端起那碗粥舀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过后递到兰景律面前,
“啊一下,要小心烫。”
“啊—”兰景律张嘴咽下粥,心满意足地吧唧着嘴,对池恩卓露出傻笑,“好吃。”
“嗤,还说白粥好吃呢!”鬼怪看着兰景律两眼放光的模样烦躁地抓着头发,一边往房间外走一边嘀咕道:“也不嫌腻歪。”
“别听他瞎说,味道真的很好。”
”知道了。”池恩卓尽心尽力地将一碗粥喂完,端着空了的碗还有盘子,“那你再睡一下,还饿的话先忍忍,胃会受不了。”
兰景律乖乖点头,见池恩卓走出去后重新躺回去。
“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兰景律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诺诺地喊道:
“老师?你怎么—”
黑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抖着胡须端正地蹲在地毯上抬头仰视着床上吃惊又不安的人。
“真能干,听说我才离开你就给自己惹了大麻烦嘛,怎么样?感觉自得?很开心?”
兰景律缩了缩脖子,将被子拉到下巴下面将自己裹的紧紧的,头也怏怏地垂下去。
“我做错了,对不起。”
“做错了?哈。”黑猫冷笑一声,后腿蓄力跳到床上。“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不是,我看他实在是太痛了,可怜巴巴的,有些不忍心,又有些内疚,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的药偷走给他吃?还帮他引药?你脑袋有毛病吗?干吗要去做这种事?再内疚,再不忍心,你也要忍住才行!你现在这样帮了鬼怪那家伙,谁又来帮你?!”
兰景律一头雾水,委屈地朝黑猫眨巴眼,
“我又怎么了?就别再骂我了。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就当我做了件好事吧,嗯?你瞧,我也没什么事,就睡了几天,鬼怪的胸口也不疼了,两全其美嘛,嗯嗯?”
黑猫的猫脸有一瞬间的扭曲,爪子蠢蠢欲动,想要往兰景律脸上挠过去。
“呀,你这蠢货啊!他是不疼了!可我的药对他根本就没用!”
“怎么会?”兰景律疑惑不解,“可是他明明—”
“是,没错,鬼怪的胸口不疼了,你的呢?你碰到他的剑了不是吗?那瞬间你的胸口感觉到疼痛了吧?我警告过你什么来着?不要去触碰那把剑!你沾染到诅咒了你这白痴!现在满意了?”
“怎么可能?Ayi,老师,你会不会说的太夸张了,尽说些不像话的。”兰景律讪笑一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确感觉到胸口痛,但那只有一下,真的就那么…一下。”她说着渐渐沉默下来,神情变幻莫测。
“你现在要怎么办?”黑猫严肃地问道,“不管你打算怎么办,都做好觉悟吧。”
“觉悟?什么觉悟?”
“战争的觉悟,和神的战争,并且还是必输无疑的战争。”
“神为什么要和我这种小人物进行战争?”
“你对神谕发出挑衅,即使你是无心的。你觉得神会一动不动地等你挑衅?尤其是当神意识到,你是不在他掌控之中的变数之后,你觉得他会怎么做?至于这场战争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始—”黑猫讥讽地说道,抬起爪子顺了顺胡须,“这就要你自己好好想想了。我回山上去了,短时间内不愿意和你有接触,随时会死在神手里的家伙,我总不能被你拉着一块儿送命。”它说完化成黑雾消失在原地。
兰景律呆坐在床上,思考着黑猫的话,胸口起伏得厉害。她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表情阴沉地往外走。
“哦?景律啊!你怎么起来了?你还要再休息一下才行啊!”正在客厅和阴间使者说话的池恩卓看到从鬼怪房里走出来的兰景律吃惊地问道。
兰景律顿住脚步,看了眼池恩卓,勉强笑了笑,
“我回自己房间去休息,既然醒了也不好多做打扰,一直躺在那里,对于房间主人来说也挺不方便的不是吗?”
“哦,好。”池恩卓愣愣地回答道,“那你好好休息,晚饭前我再喊你。”
“我说你这人,我把床让给你躺了这么几天,感谢的话都不和我说一句吗?”一直假装自己专注于电视剧情的鬼怪有些坐不住了,他转头大声地对兰景律数落起来,“还有,你昏迷的时候还是我抱你去床上的呢!”
“……”兰景律心烦意乱地朝鬼怪瞥了一眼,微微动了动嘴唇,一想到自己可能沾染到诅咒的事,感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甚至恨不得再往鬼怪身上插一剑。她对鬼怪瞪眼,暴躁地大喊道:“谁让你抱我了?感谢?做梦都别想!我走了!”
“她现在是在对我发脾气吗?对着我?!”鬼怪难以置信地朝阴间使者问道。“没大没小的,她这是想气死谁啊!”
阴间使者也不明所以,他看向池恩卓,下巴对着兰景律离去的身影点了点,
“她怎么了?”
池恩卓一脸懵逼,显然也搞不清楚兰景律突如其来的怒火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