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出游（一）

那日德温才知道瑞秋是那个酒馆的老板，除了走私些贵重物品外，也负责清理见不得光的现场。

修伯特那两日出去公干，德温来不及给修伯特报备，修伯特回来的时候，他又去干了别的事情。上报的事情就被压了下来，但对于他们来说，眼下更重要的是去见琼斯这件事情。城里的入冬宴陆陆续续都开始了，琼斯那边也不例外，发了请帖给修伯特，邀请他们三个人一起去琼斯的庄园小住几天。

说白了，就是琼斯想要观察他们，顺便叫瑞秋把打探到的情报上报给琼斯。

“你准备好了吗？”

“琼斯？我们之前不是说好怎么回答她了吗？”

“我说的是佐伊那个小屁孩，你要是让她看到我们突然这么亲密的，你说她会不会被吓到。我在琼斯面前不会给面子她的，到时候又哭哭啼啼的，很容易露陷……而且，她应该也很害怕琼斯。你最好提前过去住两天给她打个底。”瑞秋从管家的手上接过茶壶，给修伯特续了杯茶，轻轻用余光扫了一下他正在处理的文件。

修伯特抬头，深呼吸了一下，瑞秋的话让他暂时停下了手下的工作，脑子里便出现了佐伊的名字。指节在桌子上有规律地敲打着，似乎是在投射脑子里想东西的速度。

佐伊，的确是个问题，她知道的东西太少，告诉她真相反而会弄巧成拙。单纯和愚蠢只有一线之差，碍事的人一般在他眼里都是蠢。他可不想佐伊在他心里的形象变成一个随时可以替代的跑龙套角色，毕竟她学东西的速度真的很快，察言观色的能力也不错，但是在要用心思处理的事情上，她还需要些时间。

等时机成熟再培养就行，他身边的确缺一个能陪他出入的心腹。瑞秋算半个，但只是暂时。

想到瑞秋，他的视线寻了一下瑞秋的所在之处。

她也在处理自己的东西，这个书房突然多了一张书桌，看上去像是报社。屋里的灯光柔和，她便自己点燃了盏煤油灯，头发用丝巾随意扎起来，厚重的披肩下是真丝的拖地睡裙。

总而言之，努力工作的女人最让人着迷。

她最近似乎在忙着在那个城市开间蛋糕店的事情，美名其曰女人的钱最好赚。他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没有涉及这一块。

或许是意识到有人一直在看着他，瑞秋也抬头，盯着他一言不发，只是拿着文件，两个人对视的时间里，修伯特只觉得氛围有种难以说清的感觉。

她和索菲娅在外表上的确很像，虽然两个人的行事作风迥然不同，但五官真的很相似。他明白，世间上容貌相似的人实在太多，能让自己的脑袋里有一瞬间空白的人真的很少，他曾经以为只有她才能给他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

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那种势均力敌的感觉，真的很有趣。哪怕他努力克制和劝服自己，眼前的人不过是和自己有利益相关的合作伙伴。

这种张扬的自信和细心内敛在工作上帮了他不少，两个人关于生意的事情只字未谈，他却明显感受到她有在暗暗发力帮助自己，即使德温还未上报关于她的情况，这种无形的默契便道尽她的能力。

毫不掩饰自己的魅力的女子，总是会让人有心神不宁的时候。

比如现在，他这时候倒是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习惯了她，还是习惯了她和索菲娅的相似之处，还是对这种并肩前行的感觉感到新奇。

索菲娅虽然温柔，但在一些事情上也能和他一起扶持着进步，于他而言，是一朵温柔可人的解语花。

瑞秋是什么？

他倒是疑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