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心思

那天过后，修伯特会固定找时间密谈关于琼斯的事情，大抵也就是怎么做才能让琼斯相信修伯特会把瑞秋留下来。

无非就是些小伎俩，琼斯目前还没发现瑞秋的野心这么大，被蒙在鼓里，好骗得很，屁颠屁颠就跑回去了。

瑞秋能留下来的原因，在琼斯眼里只有两个：瑞秋脾气暴，给修伯特新鲜感。其次就是她的五官其实有点像索菲娅，只不过索菲娅的气质更温柔而已。

没有人能顶得住活在回忆里的人突然具象化的。这种情况下，只会想着抓住对方，哪怕对方压根不是自己心里最喜欢的人。把愧疚和爱都弥补在那个人的身上，既放过自己，也抓住了现有的心。

修伯特的软肋，从始至终都是索菲娅。

佐伊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她情窦未开，对男女之事也不过略懂一二的样子，除了比较了解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冲动，她对爱这个词压根无法理解。所以也不会看得懂修伯特为什么会留下瑞秋，听完修伯特的解释才明白这个不过是个类似于交易的事情而已。

但是瑞秋那种瞧不起人的样子的确让佐伊很崩溃。修伯特那天瞪了瑞秋之后，瑞秋答应说话不会再这么刻薄，好歹留点面子给她，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修伯特还是觉得瑞秋是个很神奇的女生，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不过他也不太在乎，他更在乎的是瑞秋到底对他来说有没有用。

德温查过，她所言非虚。她在她想搬去的那个城邦的确买下了些房产，看得出来在积极筹备，还有意扩张。

钱从哪来的，这个问题也让修伯特很好奇。不过他不打算查，她很聪明，查不到的。而且她私底下的势力也一定帮她处理得干干净净，他绝对查不到。

德温那天去了她名下的房子看了一下，是一幢公寓，以她的财力，买一个在富人区的公寓丝毫不费力，但她偏偏挑了一个在闹市区，和下层区就隔着一个市场还对着码头的公寓。

这很稀奇。

德温一整个下午都待在修伯特的房间和他汇报这些事情，都没注意到时间，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天色开始发灰。修伯特建议他留下来吃饭，德温拒绝了。

他还是很不习惯和别人一起吃饭，自从妈妈死后，他一直流浪，混了不少黑帮，最后才碰到修伯特。

没有修伯特就没有他，他很感激修伯特，但他还是觉得人和人之间的需要保持在一定的距离才最稳妥。

他准备从侧门出去，看到佐伊和瑞秋在后花园的湖边聊天，似乎在挑选着饰品之类的东西。

多眼看了一下瑞秋，她正端着架子等着佐伊做选择。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瑞秋，梳了个猫耳髻，别着些金灿灿的珍珠发夹，酒红色的裙子，蓬蓬的裙摆稍微被椅子挤着拢在了一起。鬓边的碎发随着风摆动着，看上去和城里的有钱千金如出一辙。

但的确，她和索菲娅有点像。

瑞秋最近和佐伊的关系略有缓和，毕竟查到佐伊真的就是个流浪小孩，虽然她一开始下意识有点排斥，久了就还好，也是可以接受的。真的让她排斥的是修伯特的傻子行为，佐伊这么一想也是无辜的，但不得不说，瑞秋觉得佐伊真的有点幸运。既然没什么威胁，相处一下也无妨，而且修伯特对佐伊看上去有点意思…相处得好一点说不定也能分多点钱。

正是等着佐伊挑首饰的时候，她抬眼一看侧门，发现一个人看着她。身材高挑，头发是深棕色的，不像修伯特，穿着常服，怕是些什么仆人，但管家又在送他…难道是帮修伯特做事的人吗？

瑞秋对着那个方向挑了挑眉，看到那个人怔了一下便匆匆离去。

嗯……你查我，我也查你吧。

瑞秋看着那德温的背影，眼光放远，知道仆人提醒才发现佐伊已经挑完了饰品，便顺势理了理头发回归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