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石长老带着一干手下入住客栈,向赵灵儿见了礼。双方就此互通来意。
楚袖站在赵灵儿身后,对石长老身侧的唐钰挤眉弄眼,眉目间似乎要滴落满溢的甜。
唐钰如何稳重妥帖,也禁不住心上人的娇俏灵动。
石长老也不是瞎子,他粗粝的眉毛一横,唐钰对义父的敬畏又战胜了眼下的暗潮涌动,唐钰低敛眉眼,姿态愈加恭谨,让石长老也挑不出错处。
楚袖心里泛酸,这算什么事,大石鼓看不惯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斥她是没教养的野丫头,想到这里,她冷着脸向公主说了声就出了房间。
楚袖身后,石长老轻蔑地撇过头斥责:“真是野丫头,公主面前还这么没礼数。”
楚袖听了更加恼火,一路走到楼下的院子里,林月如正坐在石阶上失魂落魄的,她心里奇怪,忍不住搭话。
“你,你很不开心啊?怎么了,也有人骂你了吗?”楚袖蹭到林月如身边坐下。
林月如抬起头看着她,楚袖因为心里生气,一双眼睛更加干净浓烈,最清澈的溪水也不及她双眼的灵动纯洌。
月如忽地笑了:“我没什么啊,倒是你,谁敢给你气受?”她离开了林家堡,已经不是那个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有人关心她,月如心里也有些许妥帖。
楚袖把石长老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轻蔑作态好一通批驳,罢了又想到最近公主、驸马爷还有这个红衣姑娘的事,忍不住用肩膀碰了碰月如。
“阿奴一直很奇怪啊,你为什么跟着驸马爷来找公主了,你……你是不是喜欢他啊?但是,但是驸马爷和公主他们已经成亲了,还有小宝宝了,我们回南诏国的路上也不安全,我告诉你啊,有很多人想害公主,公主回了国可能还要被她父王利用开战……”楚袖皱着脸,但还是好声好气的,她直觉这个林姑娘不坏。
林月如沉默了半晌才干巴巴地开口:“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傻蛋臭蛋李逍遥呢……”但是对着楚袖澄澈的目光,她突然泄气,不知不觉地把渝州城里几人的纠葛都解释给楚袖听。
楚袖听罢,有些气愤,她攥着小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了!这一切啊都是驸马爷的错,他明明有喜欢的人了,还要闯到你的招亲擂台上去,把你和你表哥牵扯进来,好可恶……不过你和表哥还真好啊,肯一直陪着他,”楚袖顿了顿,轻轻地拥抱了林月如,“你也是一个小姑娘,应该受了很多苦,照阿奴看呢,你还是回家去更好,一来你爹肯定想你啦,就像南蛮妈妈也想阿奴一样;还有,还有就是……”楚袖词穷了。
林月如也不过是正当芳华的女儿家,离家的时候和父亲赌着气,时间久了也忍不住想家,忍不住愧疚和后悔。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心似乎遗落在了李逍遥身上,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绝不开口,也愿意陪他找自己的心上人。为着李逍遥在剑式上和她的默契,她暗自窃喜,又内疚低落,她已经被种种情绪磋磨了太久。
今日和楚袖一番似是而非的谈心,她突然松了口气,也许真的该放下了。
于是她接过话茬:“再有就是,表哥也临近回京述职的日子了,让他陪我风餐露宿和奔波周折,我也过意不去。这个呆子,根本不适合学武,为了我,还是硬着头皮去吃这些苦了,”月如眼泛泪光,故作轻松地笑:“过阵子,等灵儿养好身体了,我们就分别吧。”
楚袖的直觉果然没有出错,林姑娘很好,她发自内心地祝福这个笑得豁达的女孩,希望她在尘世获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