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析得没错。”夜弦歌深深地看了凤予宸一眼,“只是有一点你没有想到,他们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在宫内动手,只是因为宫外有人不想我死而已。他们容不得任何计划之外的变数发生。”
“不过不管怎样,今夜过后,他们在皇宫的一切经营都将付诸东流。”
“这群人到底和你有何仇怨?”凤予宸有些疑惑。
夜弦歌眼神有些迷离,淡淡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呢。”
连夜弦歌自己都不清楚,饶是凤予宸脑子再厉害也想不明白,也就不再过多纠结了。
他想,只要他还在夜弦歌身边,总有机会会会这群人的。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四娘呢?”夜弦歌轻抿了一口茶,蓦地开口,没有明确问谁,但凤予宸很是自然地答道,“还在宫里,等文德帝解了禁令便能出宫。”
梅四娘还在宫里?这倒让夜弦歌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凤予宸将她带走是有什么特别安排呢,“你没让人带她出来?”
“梅四娘号称易容术天下无双,行走江湖多年都未曾出过半点意外,区区一个奕国皇宫怎么可能困得住她。”
凤予宸不以为意,一点都不担心梅四娘的安危,“况且当时的情况也由不得我们做小动作。”
只怕不是由不得他们,而是这位太子殿下根本没想带梅四娘出来吧。
也不知梅四娘何时惹到这位冷酷的太子殿下了。
“四娘我留着还有用,暂时不能有事。”夜弦歌不管凤予宸有何打算,直接把话挑明了。
凤予宸也没想要梅四娘的命,只是想对她小惩大诫一番罢了。
听到夜弦歌如是说,点点头,表示明日一早便将她送去慕王府。
见他如此好说话,夜弦歌心底一阵满意,解释道,“梅四娘此人说好听点是识时务,说难听点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若不是看她那一手易容术还有些用处,我也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想要算计的我人。
不过,她这个人倒是难得的重义气,只要能拿捏住她那几个结义兄弟,想要她乖乖就范也不难。至少在找到合适的下家之前,她不敢轻易背叛我。”
夜弦歌的话说完,凤予宸眼底溢满了笑意,对于她的解释很是受用。
这说明她在渐渐接受他了,这是个好现象。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温和愉悦。
紫澜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暗暗打量着凤予宸,心底很是疑惑。
公子素来有洁癖,但凡别人碰过的东西都不会再用,而这辆马车除了尊上鲜少有人能够上来。
今日公子竟然如此轻易地让这位凤冥太子上了马车,还将自己平素最爱的软榻让给了他,真真是难得。
莫非就凭那张和尊上一模一样的脸,便能让公子的洁癖不药而愈了不成?
被人如此直勾勾地盯着,饶是凤予宸再淡然自若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再看着她脸上纠结的神色,不由得朝夜弦歌开口道,“说起来你这个丫头今晚倒是干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哦?”夜弦歌挑了挑眉,显然对此很有兴趣,毕竟能让凤予宸称为大事的,一定不小。
见夜弦歌表现出有兴趣的模样,凤予宸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这丫头将厉王和他的心腹打昏,丢进了春华宫。”
“厉王和他的心腹?”夜弦歌有些疑惑,紫澜再怎么身手了得,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跑到宴会上去把厉王和他的心腹打昏了,然后扛去春华宫吧?
“你前脚刚踏出大殿,厉王后脚就跟了出去,约莫是想借机和你套近乎吧。”
夜弦歌问道,“那个设计我的人就是厉王?”
“不是。”凤予宸漫不经心地说着,“设计你的是文德帝那位最宠爱的宝贝女儿,安乐公主。”
凤予宸说得随意,倒是把夜弦歌给惊了一下,不确信地问道,“你说谁?”
凤予宸好脾气地回道,“安乐公主,风白音。”
这下夜弦歌是真的呆住了,这安乐公主和厉王一母同胞,若真的搅和在一起,那可真是一桩丑闻。
不过,按理说安乐公主久居深宫,与她素未谋面,不该对她用如此毒计才是。
就算文德帝今日有意无意的试探,想要将安乐公主指给她,也不至于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吧?
凤予宸看夜弦歌眼神明明灭灭,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赶紧将你脑子里的想法打住,你的丫头你还不了解?她能做出那种事来?”
夜弦歌惊呼了一声,抚上自己的额头,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凤予宸,“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咳咳。”凤予宸看着夜弦歌这撩人而不自知的小模样,低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过了片刻,才避开夜弦歌的话题继续说着,“这丫头将安乐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和另外一个小宫女丢到厉王床上去了,而安乐公主本人,被她给丢到厉王心腹的榻上去了。”
“嘶……”夜弦歌一听忍不住抽泣一声,这事儿确实够大。
将文德帝一双宝贝儿女都算计进去了,她想要是被文德帝知道了真相,一定恨不得弄死她。
“我走后,那迷魂香灭了吗?”夜弦歌看向低垂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紫澜问道。
听见自家公子问话,紫澜立马抬起头,回道,“没有。”
夜弦歌疑惑地眨了眨眼,“那厉王以后到底听谁的?”
“当时局势太混乱了,那几人身上都难免粘了一点籽荇水的味道,最后厉王到底听谁的倒是很难说。也许谁身上的味道更浓,就听谁的。”紫澜说得有些迟疑,显然自己也不确定。
其实紫澜是有些心虚的,今晚的事情若是闹大了,查到公子身上,势必会坏了公子的大计。
看着紫澜小心翼翼的模样,夜弦歌安慰道,“无妨,此事应当也在你的意料之外,事已至此,不必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