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先忍着点,会有人收拾她的。”何清凑近木子的耳朵,说了这么一句话。木子的怒火就像一簇本该熊熊燃烧的火焰,被沙子打压熄灭了。
好吵好吵,有点累。
遇暖伏在了桌子上,肩膀在抖动,她想安静一下。木子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一个人在难过的时候,有时候,不打扰,最好。
“我们回位置吧。”何清嘘了一声,拉着木子回了位置。
遇暖要强,但又爱流泪,嘴也不甜。七大姑八大姨,都不怎么喜欢她,只是除了夸她成绩好之外,其余都是坏话。她又是个闷性子,什么事都不爱跟别人说,只会写在日记本上。
班级里,文文静静的女生也很多,但大多嘴碎,不待见别人。有一个与沈冰为伍,看遇暖不顺眼的,站在门口那里,扁着嘴说了句,“装什么装。”没敢说太大声。
好难受,遇暖捂着胸口,就如同回到了小学那段被孤立的日子,她们说着难听的话,炫耀着自已的家,耀武扬威的说自已家怎么有钱,她都记得。
现在,也不过是一支装了蓝色墨水的黑色钢笔,企图混入黑色墨水的大家族去罢了,谁能想到那么快就露馅了。
泪水浸湿了日记本的扉页,字迹被晕染开,有一股墨水的味道,怪怪的,却安心。
整个课间结束直至放学,遇暖没有离开过位置。她做的笔记,工整干净。与她的惨状格格不入,她只是打发木子和何清走,自已一个人坐在教室。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自已都快要听不到,“何清,你们先走吧,我想自已一个人待会儿。”
急性子的木子却表露得很淡定,“嗯,那我们先走吧。”临走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何清拉着她走了。
此刻的泪水就像一根绷不住的弦,在确定所有人都走光只剩自已时,“嘭”的一下,就断了。泪水不停的流,脸上,外套上,桌子上都是泪水。
抽噎的过程中,一滴泪流进嘴角,又苦又咸。
“就知道哭,真没用。”遇暖不断的用手擦,就是擦不完,她的眼泪太多了。
哭了大概有五分钟,她不知白宇楠何时站在了教室门口。抽泣了一下,连哭都忘记了,那时的她,是满脸泪水,还有鼻涕。
按理说这么丑的样子,正常人都会满脸嫌弃才对。可白宇楠只是噗嗤一笑,说话的时候,露出尖尖的虎牙。“笨不笨啊,哭什么。”
白宇楠一手拎着书包,观察走廊都没人了,才走了进来。一步一步,走向遇暖。只是简单的几步,她却仿佛看到白宇楠踩着光。
幸好那天放学,他没有过多的犹豫,还是选择了绕远路,否则以后都只会是陌生人了吧。明明只是看见她眼眶红红的,他的心就会一抽一抽的痛。明明就是不希望别人接近她,却还是死鸭子嘴硬说不出口。明明就是,喜欢她啊。
我们说,青春没有遗憾就不叫青春。可我们何曾想过,那些遗憾,本该不用成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