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盾牌刚刚横在霍莉面前后,近乎于下一刻便听到了感染者身躯撞到盾牌的声音。随后,又是一声巨大的闷响,透过镶嵌在荆棘鸟上的防弹玻璃可以看到那个浑身皆是巨大肿胀的脓包的感染者在撞到荆棘鸟后便炸了开来。
伴随着类似于气球爆炸的声音,原本潜藏在脓皮之下涌动的脓液夹杂着肉块瞬间向着四处飞溅,相当大的一部分溅在了盾牌之上。即便是在维喏的怀里,霍莉也能够明显感觉到在感染者爆炸的那一刻,那巨大的冲击力近距离地冲击到了盾牌之上。这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而在她重新睁开双眼时,维喏手中地荆棘鸟仍然稳稳地横在她的面前。只是,当霍莉回过神来时,原本将她仅仅护在怀里的那只手已经收了回去,那面足以护住全身的盾牌也伴随着细微的金属摩擦声而变回原本的大小。
“四周越来越危险了,要调查的话得赶快,你们进去,我在外面帮你们警戒。”维喏双眼不断地观察着四周的同时也在细心地聆听着四周的动静:一声又一声的巨响让原本寂静的医院重新变得“热闹”起来,足够的声音对于没有理智的感染者们来说就如同佳肴一般散发着足以让人迷醉的诱惑,指引着他们声源靠近,而现在的感染者已经完全知道了维喏等人的位置,正在一步步慢慢地靠近着,这让维喏感觉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
发出声音,哪怕是巨响也是在所难免的,来到地面调查本就意味时间紧迫,深谙这一点的姑娘们很快地通过维喏让出来的缝隙挤进急诊室之中。经过刚才的一番惊心动魄,原本的急诊室的四处都已经粘上了感染者的脓液与血液,好死不死的,有一些甚至弄脏了原本自己就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的资料上。
一楼急诊室与维喏等人暂时在医院经过的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物件都被摆放得十分整齐,虽然物品上任然蒙了一层灰尘,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似乎有人曾经打理过。而这样的异常是不可能让人不起疑的,即使在心中已经猜出了些许,但安吉和其他女孩还是选择动手从这些物件上入手调查。
小步走到医生会诊的工作台后,安吉看了一眼上面粘着脓液的文件和挂号病历,厌恶的皱了皱眉,伸出食指与拇指小心翼翼地捏着桌子右上角的一本病例翻开阅读。虽然桌上的病例基本上都与Nova病毒感染无关,但是不知道为何,直觉告诉安吉,刚才那个全身上下都是巨大脓包的感染者应该是这间急诊室的医生,或者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而她们所需要的,就在这个房间里。
也许是直觉指引,又也许只是单纯的幸运,在安吉拿起第二本病历时突然从中调出了一本类似于日记簿似的黑皮薄本,看上去像是方便随身携带做记录的大小款式。“嗯?”看着病历中掉出来的黑皮薄本,安吉疑惑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将薄本小心翻开进行阅读:
三月二日,晚上接诊的一个病人,看上去像是肺炎,但是很奇怪,病症有些对不上,重要的是伴有呕吐。抽血后得出的结果很不乐观,而且数据分析有些诡异,白细胞趋于正常值,看上去根本没有炎症。鉴于他的情况相当糟糕,我还是将他转去ICU。
三月三日,那个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原本我是这么想的。当我提前结束接诊去查看他看他的情况的时候,看护人员告诉我他已经死了。太可怕了,大概只有十八个小时不到,究竟是什么夺走了他的姓名。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联系不到他的家属,只能将他送入地下的停尸间安置了,可怜的家伙......
三月四日,怎么回事?今天连续接诊到十几个相同症状的病人,不要说我了,急诊那边人都已经塞满了!看来是某种传染性很强的病,有必要和上面汇报一下。
三月五日,该死!尸体居然重新动起来了,还到处咬人!整个医院都乱了!不行,好在急诊室能够暂时躲一下,也有一些急救的药物让我处理伤口,不行,得想办法逃离这里。
三月五日晚,妈的那些尸体发现我了!虽然迫不得已把门堵住,他们暂时进不来,但是现在不止医院,外面都已经混乱了吗?我听到枪声了,该死......
三月六日,外面的枪声停下来了,但是我敢肯定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我还能听到急诊室外面的有什么在咳嗽和呕吐。最糟糕是......我的伤口还是发炎了,和我接诊过的患者一样,也出现了咳嗽和呕吐的症状,真是......
三月六日晚,不行,我可能是不行了。根据那些患者的状况,死亡时间大概是24小时左右,我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跟不上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从中午左右开始出现幻听和幻觉......好像有人在耳边说话一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撑过来的,仿佛全程在做梦一样。不行,我还不能在这种鬼地方死掉,得做点什么保持清醒......
三月六日稍晚,没用......根本没办法保持清醒。我不知道现在我写出来的字能不能看,不得不说我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记笔记吧,真是见鬼,这个本子还没用完呢......
截止至三年前的三月六日晚上,末尾的笔记笔记字迹已经变得十分潦草,甚至有墨水低落渗透纸张的渍点,不难看出使用这本笔记的人最后的抗争。而笔记的最后,依稀能够看到使用着的血液滴落在笔记本上的痕迹,以及最后用近乎难于阅读文字写着自己脑中的混乱与嚎叫。
可怜的人......也许是有所体会,安吉皱着眉摇了摇头在心中感叹的同时将手中的笔记本合上,塞进口袋里,抬头看向室内的其他女孩们道:“最初的病人好像被送入这家医院的底下停尸间了,戴上你们收集到的东西吧,我觉得我们可能有必要要去一趟停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