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一个对于人类来说已经阔别三年的名词,多多少少会在人们的梦中出现:以前的家园,以前的风景。然而三年之后的今天,真正的地面还会如梦中一样吗?答案是显然不是,各种意义上。
久违的,巷子深处的一处井盖原本已经长满了青苔,静静地盖着下水道的井口。但是突然的,盖子仿佛被什么东西试探性地顶得动了一下,随后,盖子被一只手轻轻地撑离井口,从井口之中探出了一双眼睛,警觉地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警惕着什么危险的东西似的。
过了片刻,井中的双眼像是已经确认了周围的环境,不再四处张望。只见撑起井盖的那只手又被轻轻地抬高了一些,好让井中的人更出来点。随后,井盖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边,里头的人慢慢地从中爬出。
维喏只是慢慢地从下水道的井口中爬出,随后便没有多余的动作。他身上的装备是五个人里面最重的,因此从井中爬出的时间要消耗的时间也是最多的。不过好在打头阵的是他,在他爬出来之后在等待其他人出来的同时他有足够的时间警戒四周。
不得不说,直到维喏真正来到地面,重新站在这片土地上的之后他才有时间观察这四周的景象。当然警惕是其中之一,更多地是重新感受这片他生活了二十多将近三十年的土地:现在他正站在一个巷子中,准确来说是一户人家的后院与巷子之间的空地上。四周的房屋不算特别高,能够依稀看到更外面一点的情况。但是更吸引维喏的是周围杂草重生的景象,野草在这三年间已经布满了这户人家的整个后院,高度自不必说。蒙尘的窗户,几乎被青爬满的外墙。透过窗户,尚且能依稀看到屋内的物什还按照人类离开时那样摆放着。
一切都呈现出一种破败荒废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何,维喏却觉得这样的景象竟有一种一样的美感。他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下水道入口:他的队友还没完全上来,还有一点时间。当他想要趁着这点时间继续看一下四周的时候,另外一只眼睛的余光透过房屋之间的空隙看到了那矗立在房屋之外那熟悉的影子。
【埃菲尔铁塔......没想到现在变成这样了......】维喏朝着铁塔的方向看去,眼中所见让他不由得心生感慨。此时的铁塔已经不再如以往那般美丽,缺少了维护的它在时间的流逝中会被慢慢蚕食。然而蚕食它的不只有时间,还有缠绕在它身上的植物。那些植物维喏没有见过,也可能是距离太远仅凭肉眼还不能看清,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是它在缠绕着铁塔像是想要继续往上爬,触碰到顶端一般。
面前的景致已是这般萧条,维喏也没有注意太多———他的队友已经来到地面上了。为了避免会与感染者无意中顺着他们出来的这个入口进入地下,维喏在所有人都出来之后选择弯腰将井盖拾起去盖住入口。
“都出来了吧?既然如此,克雷雅,用那个吧。”在维喏将井盖重新封住井口的时候,耳机里穿来了福勒的声音,“放心吧,就像平时训练那样,我们会时刻监控你的身体状况。”
福勒的话音刚落,只见维喏身后的四个女孩开始慢慢靠拢,其中三个将克雷雅围在中心,端起武器警戒着四周。虽然维喏没有与她们一同参与过训练,但是他曾经也是特勤,知识与记忆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在看见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过多的疑惑,反倒是有些欣慰,配合着她们,举盾背对着克雷雅,慢慢靠近她,将她完全围在队伍的中心。
仿佛知道维喏所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似的,耳机中又传来了福勒的声音。但是此次的通讯似乎只是福勒与维喏两人连接而已:“不知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这四个孩子都不是普通的半感染者,她们是少数被病灶内的病毒小幅度强化身体机能的......幸运儿。克雷雅,她体内的病毒让她可以让自己的心跳与周围十米之内的其他人类产生共鸣,从而感知,当然,那些心脏还在继续跳动但是人已经死了的感染者也是,所以保护好她,她算是个小型雷达。”
“那你的意思是说......她的病灶在心脏?”听着福勒的解释,维喏不由得心中一惊,眉头微微皱起,小声地问道。
“是啊,很讽刺是吧?”此时,回答维喏话的不再是福勒,而是身边的霍莉,“克雷雅的病灶是心脏,原本应该对她的生命有很大威胁才是。但是Nova的特性确实让心脏持续跳动,即使我们死了,这颗心脏却依旧不会停止跳动。这算是我们的宿命吧......”说着,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惆怅。
维喏看了一眼这个站在自己左边,留着鲍勃头的女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快速地思考了一下,用着低沉而声音轻轻道:“好好活着,勇敢面对自己要面对的,这样就好。”着算不上是什么安慰或者是激励的话,仅仅只是维喏有感而发的说辞罢了。
当身边的这位女孩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刚微微张开的嘴却又立即合上,眼睛微微长大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些许,顿了顿后低声地道:“感受到了,共鸣。”经霍莉如此一说,维喏也隐隐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似乎与另外一个颗心脏一起跳动似的,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奇妙的感觉。
而此时的克雷雅双眼从原先的微闭到如今的缓缓睁开,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在她的感官之中,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同时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周围四个人的心跳。真正让她的呼吸便沉重的,是她的心脏在与其他人的心脏产生共鸣的同时,也需要承受其他的心脏跳动产生的压力。此时的她,要比其他人都要脆弱一点。
“能感受到什么吗?”耳机中传来了福勒询问的声音。克雷雅只是微微皱眉,再一次仔细地感受着四周的心跳,随后才回答到:“除了小队的心跳之外,我们四周还没有其他的心跳。但是在任务地点里,那个地方......光是在我能够感受到的范围内就好像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