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_第二章

对叶辞而言，在北定王谋反之前，他并非胜德书院的夫子，而是楚国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俯瞰半壁江山，坐拥后宫三千。但他同样也有求而不得之人，那就是他的女相，常桦。

　　常桦是镇国将军常怀之女。那年常怀战死沙场，他母后便使把年仅六岁的常桦接入宫中，封为郡主。

　　他初见常桦时，常桦正穿着一身孝服端坐在国子监，她呆呆地低垂着脑袋坐在角落里。虽看不到常桦的五官，但她却显得十分清瘦。这让他不禁想起生在泥墙缝隙间那柔若无骨的小白花。

　　但实际上常桦并非如同他所想的那般脆弱，在校场上那一抹白色身影竟能与定北王打得不分高下。

　　“虎父无犬女，小丫头身手不错。”叶辞不由拍手称赞。然而当常桦转过身来时，他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征，却又极快的恢复如常。

　　常桦是在边塞出生的。叶辞听说在边塞一度失守时，常桦也因此受伤。没想到她竟然是伤在脸上。

　　一道净狩的疤从额头贯穿了常桦右边的半张脸，若是换成其他女孩恐怕这一辈子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但双眸清澈明亮的常桦却不卑不亢地朝他拱手道： “常桦，见过太子。”

　　那一双深刻于心的黑眸与眼前女子的相重合，叶辞目光深逐地紧盯着景瑟问道：“为何会喜欢我？”

　　景瑟歪着脑袋，在围着叶辞转了一圈后说：“因为夫子总是能够吸引我的目光，让我无心向学，一心向你。”景瑟心知，在江皇后死的那一刻，叶辞的心便已跟着死去，可她却妄想着成为他的妻。

　　她拽住他的手威胁道： “若你不肯娶我的话，我现在就出去告诉大家，你我已行云雨之事。那样的话，你同样得娶我不说，还会背上衣冠禽兽的骂名。”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非娶你不可？”叶辞虽是在笑，然而笑意却不曾抵达眼底，宛如深邃的大海即将卷起海啸。

　　景瑟毫不羞報地点了点头说 “夫子不过才二十有六，正当壮年，理应娶妻生子。而我论样貌，也算是镇里一枝花；论身材，就更得没话说，前凸后翘好生养。难道夫子不觉得你我其实很般配吗？”

　　她轻抚上叶辞阴沉的脸庞。在过去，她断然不敢对叶辞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更不曾把般配一词放在她和叶辞之间。

　　看到景瑟眼中闪过的一抹痛色，素来冷静的叶辞蓦地将景瑟推至墙上。没想到为了北定王，她竞甘愿牺牲至如此地步？既然她都不介意，那他又为何还要在意？一切都是她欠他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如你所愿。”

　　景瑟的身前突然一凉，她惊慌地看到，叶辞此时就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般，撕开她的衣裙，她之前的那番话不过是随口胡说而已，不想叶辞竟真打算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坐实。

　　冰冷的石墙紧贴着她的后背，从未经历过人事的景瑟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而紧攥着拳头。

　　然而景瑟的所有反应在叶辞看来，却是她无声的挣扎，她的心在北定王那里，所以，她眼中的惶恐格外刺眼。

　　“下月初八，我会娶你过门。”

　　天亮时，叶辞冷冷扔下话便拂袖而去，独留她看着残留在腿间的血迹空洞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