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里戏台子上唱的是那出《霸王别姬》。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少年发现了角落里偷看的小姑娘。
“我是夏儿,你又是谁?”女孩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可爱极了。
“我叫秦霄贤,这北京城的大帅是我爸爸,怎么样厉害吧!”男孩一脸自豪。
“哇,那是很厉害啊,不过是大帅厉害,你又不是大帅!”
“切,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啊,我以后一定会成为大帅的!倒是你,偷偷摸摸的,你该不会是小偷吧!”
“我才不是呢!看见台上的那个人了吗,那是我师父,北京城最有名戏子了,我以后会像她一样!我才不是小偷呢!”
“切,就你脏兮兮的还那么丑,我才不信呢!”其实说这话秦霄贤是违心的,夏儿长得美那是大家都承认的。
“哼,你撒谎,大家都说我很好看,以后一定会比师父还厉害的!不信,不信我们拉钩!”
“拉钩就拉钩,等我成为大帅的那一天,希望你也可以成为最有名的戏子……”
那一年,他七岁,她五岁,一面之缘,一个承诺,谁知道便是一生。
“今儿这戏但是有点意思。”
“大帅,您太久没回这北京城了,台上的那位啊可是北京城最有名的角儿,俞七夏,这全国能与她媲美的也是少之又少……”
俞七夏,夏儿?有点意思,秦霄贤勾了勾嘴角。
“姑娘竟也是信守承诺之人。”俞七夏刚下台就遇上了特意来找她的秦霄贤。
“大帅来此,夏儿有失远迎,还望大帅不要见怪。”
“怪不怪就甭说了,姑娘可否赏杯茶?”
俞七夏带着秦霄贤来到一旁的亭子,亭前种着许多山茶花,亭中又是各种山水画装饰,看上去雅致极了。俞七夏安静的斟茶,举手投足端庄典雅,已全然不是当初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姑娘了。
“姑娘可还记得我。”
“大帅远近闻名,又有几个人不认识呢。”
“也是……”秦霄贤有些失神,原来她早已忘了。
“听闻敌军入侵,都快打到这边上了。”
“是啊,现在全国混乱,也就这北京城还有一丝安宁。”
“大帅可要去?”
“自然,堂堂七尺男儿国家有难怎么退缩。”
俞七夏的手顿了顿,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时日程?”
“七日之后。”
“三日后我有一出戏,《霸王别姬》,不知大帅可愿来捧个场。”
“姑娘邀请,自然是没有不来的道理。”
“那边说好了,三日之后在这梨园不见不散,茶我斟好了,还有事先走一步,大帅请便。”
等确定离开了秦霄贤的视线,俞七夏最后的逞强也崩溃了。她早就知道他成了大帅,她一直在等他回来找她,没想到这刚见面,就要分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停不下来。
“大帅您来了。”
“姑娘今天很是不一样。”
“大帅过几日就要走了,我这有一物有平安之意,还望大帅收下。”一个精美的盒子递到了秦霄贤手里后,俞七夏就上台了。
一出戏没有听到一半,一位小厮进来在秦霄贤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便匆忙厉害,临走时看了台上一眼。俞七夏认出了他的口型,是“等我”。眼泪止不住落下,惊煞了台下众人。
“跪下!”祠堂里女人面色严肃,“你可知错?”
“不知,我没错。”俞七夏虽乖乖跪下,但语中气势不减半分。
“放肆!戏子本该无情,再看看你,这么多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此行他凶多吉少,你当真以为他能回来?”
“凭什么我就要像你一样冰冷!”
“你,你!跪着,没有我允许不许起来!”她何尝不是为了她好,情是时间最让人痛苦的东西,她不希望她步她的后尘,但终归谁又能听的进去呢。
上阵前,秦霄贤打开了俞七夏给他的盒子,是一个精致的骰子。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