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一场春雨和柳树微微探出的嫩芽让北方的干冷气息沾染了一丝南方的温润。泥土的清香在山谷中弥漫，往日清脆的鸟叫声词刻也略显悲凉。
一直会紧跟茉莉的林雨曜此刻站在一个长满草的坟前，看着墓碑已经有了风吹雨打的痕迹。
“这山谷空气不错啊，老头子在底下肯定很好”一对穿衣不凡的夫妇互夸着说这个地方是多么的风水宝地，招惹来一群人的附和。
林雨曜闻言不禁觉得好笑，祖父病重时未来探望，到死都渴望着亲人，人死后，对着一抔黄土表孝心，做作。
中学时代以前林家父母正是事业上升期，他们只会扔下一叠钱，然后数月甚至一年见不到一面，小时候的林雨曜被扔在家不知道肚子饿了该买什么，不懂的煤气该如何打火，只知道敲邻居家的门。
在某一次下雨，忘带雨伞又不知道如何请求别人帮助的他冒着雨回了家，若不是邻居一早上都没有见到林雨曜出门，可能就没有后来。
最终他被扔在了祖父家里，看着许久没见的父母头也不回的离开，林雨曜以为他会迎来的是温暖和和蔼的爷爷，结果只有严厉刻板，他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那么的一丝不苟，那么的痛苦，尽管早就习惯了。当他注意到茉莉的时，才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人生是真的不一样的，她一颦一笑自信的容颜都像极了自己心中向往的模样，可是那个向往的自己早已经被各种世俗磨化的渣都不剩，面对所有人他都能展现出最好的一面，可压抑多年心里的暴躁只有自己知道，他想自己可以在她面前任性吧，所以执念于她。
回忆戛然停止，看着坟前的长辈喊，叩首作揖，纸灰因为气流的原因而飞向天空，接着下山，谈笑声。本该悲伤严肃的节日，大山无处不散发着悲凉。
“雨曜，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吃个饭吧。”林母说道。
“嗯！”
躺在床上靠着四周依旧灰黑相见的房屋，林雨曜深刻的感受到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抑。
普通的包厢，普通的饭菜，容易让人想念热热闹闹的火锅。
“我和你爸离婚了。”
“猜到了。”毕竟两个人眼里只剩下了公司，自己都占不了一分一毫。
“说起来，当年你祖父就不看好我和你父亲，没想到还真成功了，当年穷，一心只有公司，好像现在只剩公司，眨眼你都这么大了。”
林雨曜没有答声，打亲情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果然，
“你大学都谈女朋友了，那姑娘长还挺好看，的确很容易勾引上你这样的男生，我查了下，那姑娘家境一般啊！”林母看着对面的儿子没有出声，继续道“你赵阿姨家的女儿很不错，家庭也配，刚好我公司出了点问题，不如你两去尝试一下。好让我这个做母亲的省省心。”
“妈？”极少见面的两人让林雨曜对这个称呼有点陌生，“我不觉得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省心。”看着眼前带点蔑视的人，一桌子的饭菜令人恶心。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这么辛苦，赚钱养家为了谁，没有我你能有这么好的环境吗？能上最好的学校？就因为你让我和你爸离了心，我容易吗我？”林母有点歇斯底里，“你的志愿我都全力支持了，你就连你母亲这点忙都不帮？你配做我儿子吗？”
攥紧的手指意示心里的愤怒，一次性木头筷子有了裂痕扎着手心微微疼痛，林雨曜发出了轻笑。
“你笑什么？！”林母眉头紧皱，不耐的看着他。
“没什么，就觉得自己再一次天真了，我好歹成年了，竟然对你这种人抱有希望。你是不是没关注过我，我很早以前就没动过你卡里的钱了，我的初中，高中去的都是省重点，我全额奖学金，并且免学费的，请问你介绍的那些学校是什么垃圾！我不欠你什么，说不配，先看看你配不配，以及你真以为父亲不知道你和你的下属有一腿吗？不然我何苦落魄到爹不疼娘不爱。”用最平静的语气阐述出自己曾经早就想到结局的未来。喝口茶缓了缓略微激动的心情，转身离开。
第一时间就是给茉莉打电话，“嘟~”一声两声，被人接听，耳边传来手机那边的人声鼎沸，茉莉真在陪纭冉逛学校附近的景区，“喂，怎么了”林雨曜张开口的声音梗在喉咙，说不出东西，也咽不下去，他能感受到自己满脸的湿润，心里疯狂默念，还好我还有你，还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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