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表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变了很多。”
玄华没有说话,心里却嘲讽道:玄玉从来都没变,只是你们从来没有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
“叫醒他。”
玄华点了点头,便一脚踹在秦和的腰上,凳子和他都一起倒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让秦和瞬间清醒了很多。
秦和本来想破口大骂的,捂着腰一起身才发现踹他的人是玄华,而且姜如意还坐在旁边,这让他有种被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脏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咽下去了。
“别来无恙啊。”姜如意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和眼神里却全是嘲讽。
“无恙,无恙。”秦和捂着腰难受的说道。
“看来离开京都的这些日子,你过的还不错。”
“到哪里过日子不都是过日子吗?”秦和一手捂着腰一手把凳子扶正,然后坐了下来。
“本宫可记得你当初离开的时候那一脸的不情愿。”
“今时不同往日。”
“是吗。”玄华给姜如意倒了一杯水,也给秦和也倒了一杯。“国师最近过的可还好。”
“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了,谁知道呢。”
秦和拿起杯子看了一眼里面的白水又看了一眼玄华,他实在看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之前说好的骨气呢?
秦和没有喝便放下了杯子,他还是喜欢喝茶,白水对于他来说,太清淡无味了,于是他叫来了老掌柜,让他沏壶茶来,老掌柜应了声便去了后厨。
“本宫可是听说他来了你这里。”
“都是谣言不可信。”
“是不是谣言,本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那个老不死的抢了本宫的人,本宫自然不会放过他,就算天涯海角,本宫也得把他给抓回来。”
“公主抓人,来下官这里做什么,下官这里可没有公主要的人哦。”
“有没有,到时候就知道了。”姜如意将玄华递给她的水一饮而尽,眼神狠厉的看着秦和,而秦和则装作没看见一样的玩弄着桌上的水杯。
秦和“呀”了一声,水杯里的水撒了,这时候,老掌柜也正好把沏好的茶送过来了。
十鸢和睚眦离开大苍后,一路向东北方向走去,一直出了新国的国界,进入了九州最小却屹立千年不灭的国家,琉璃国。
至于他们为什么偏偏要走路,而不用睚眦的瞬移之法,十鸢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贫僧也不知道要去那里,用瞬移之法确实很快,但是目的地在哪里,贫僧也不知道。”
因此瞬移之法不能用,这可把睚眦为难死了,万年来,他都是用瞬移之法来往于两地之间,现在突然说要用走的,他一时之间还有点接受不过来。
新国和琉璃国的交界处是一座状如镰刀的山脉,千年前妖界之主的争夺战就在此持续了将近百年之久,后来妖界之战结束后,这座山就被一阵来历不明的妖雾环绕,千年未曾散去,渐渐的,就有很多山精野怪频繁的出没于山脉之间,这就导致千年间无人敢踏足于此。
“此山名为魑魅。”还未进山,睚眦便看着眼前的妖雾说道。
“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好山。”十鸢站在他左手边说道。
“山里的雾是一个上古阵法,阵内凶险无比,你确定还要走?”睚眦偏过头看着十鸢说道。
睚眦这样说,十鸢心里还是有点小怕的,他沉默了一会儿便认真的说道:“绕道吧。”
噗,睚眦一下子忍不住便笑了起来,他看着样子有些呆萌的十鸢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这座山脉足有千里之长,若要绕道,恐怕还得走上个十天半月的,而且山脉周围方圆百里都渺无人烟,因为妖雾的原因,这里的什么野菜果子都吃不得,还没等你绕过去,就算累不死你,饿也要把你饿死了。”
“那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绕道不可行,山里又危机四伏,难不成真要走回去吗?”
“倒不必再走回去,既然来了,何不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睚眦说道。
“你倒是不怕丢了性命,贫僧怕。”到底是不是怕死,也只有十鸢自己知道,重来一世的他,再也无法想象睚眦死亡的样子了。
“不要质疑小爷的能力好吧,护你周全还是绰绰有余的。”
十鸢犹豫了,任何危险的事情,他都不想去尝试,何况他本就是为了能改变睚眦死亡的命运才回来的。
“你真不用担心,区区一个阵法还奈何不了小爷。”见十鸢半天没有说话,睚眦以为他是真的很怕死,便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你死啊。
“既然你有把握,就走吧。”看着睚眦认真的表情,十鸢最终还是决定听他的话,进山。
“这样,你拉着我的手。”睚眦向他伸出自己的左手,“这样就不怕你走丢了。”
“嗯”十鸢握住了睚眦的手,冰冰凉凉的,若不是现在的这种感觉,十鸢都快忘记了前世拥抱睚眦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
进入魑魅山脉的两人渐渐被妖雾淹没,十鸢只感觉这山里的雾真的是冰凉刺骨,不过这样比起来,睚眦手心的温度就温暖很多。
两人就这样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越往里走雾就越浓,偶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叫声,还有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在草丛里穿梭的声音。
渐渐的,十鸢都已经看不见走在他右前方的睚眦了,唯一能知道对方存在的就是牵着的两只手心的温度。
突然,睚眦停了下来,十鸢因为视线被雾遮挡的原因撞在了睚眦的后背上。
“睚眦,怎么了?”十鸢问道。
“有东西过来了。”
睚眦的语音刚落,十鸢就感觉他牵着的那只温暖的手不见了,周围也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睚眦?”十鸢感觉周围一片寂静,静到他都可以听见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突如其来的恐惧让他开始变得慌张起来。
“睚眦,你在吗?”十鸢试探的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声音,树林里的生命还是像死了一样安静。
“睚眦,你在的话就应一声啊,睚眦。”慌乱之下,十鸢发现自己的双腿动不了了,双腿像是被死死的固定在土里一样,动弹不得,再加上他不知道睚眦发生了什么事,这让他更加心急如焚。
“十鸢,十鸢,你怎么了,十鸢……”睚眦大声的呼喊着十鸢,他发现有东西靠近的时候,十鸢还好好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可是突然十鸢就甩开了他的手,然后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狂,嘴里又碎碎念念的不知道在些说什么,无论睚眦怎么叫喊,他都听不到,无奈之下的睚眦只得打晕了他。
“看来他的心魔很严重啊。”
睚眦突然转过头看着身后在雾里隐隐约约身影,此时他眼前的雾已经开始慢慢的消散了,他也渐渐的看清楚了这个藏在雾里的少年。
少年穿着白色的衣裳,连鞋子和袖口都是白色的,站姿略显慵懒,头上的青丝有一半是被白色的丝带绑着的,另外一半随意的垂在肩头,脸色也略显病态,好像再不去扶他,他就会倒地一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少年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已。实际上,这个少年却是一个在正常不过的———神兽。
“白泽?”
“多亏了你还记得本神。”
“你怎么在这里?”睚眦不解的问道。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本神是这座山脉的主人。”
还真没有,睚眦心里如此说道。
“你给他施了什么法,快收回去。”睚眦看着白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