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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秘

绯狐劫

“鎏芙?”阿绯皱眉,是幻境中的女子吗?这个名字好生耳熟,似乎听温峤提起过。

流觞叹了口气,给她讲起前朝之事。

百年前,刘宋皇族沉迷声色犬马,国事废弛。北地伯戎族异军突起,攻下北方。刘宋皇朝被迫迁都江南,皇朝惧怕伯戎族强大,以千万岁币求和。伯戎王子游历江南看上鎏芙公主,想要强求此女。鎏芙公主是女中巾帼,性格刚烈,又与武牧将军订立婚约,宁死不从,圣上索性用丹药封住公主丹田,强逼公主和亲,派出船队载着珍宝与公主沿运河北上。

伯戎王子在船上对公主用强,南朝兵士义愤填膺,王子害怕暴乱,用缚灵铁锁住灵力强大的修士,对公主和南朝士兵大加羞辱,公主怒极,以三魂驱动皇室秘法,与地魔订立契约,献祭自己成为巨人,后来便如幻境中那样。

“那这幻术又是怎么回事?”阿绯皱眉。

“我当时被锁在这里,用柳藤卷了他俩回来,武牧佩剑剑灵觉醒,唤出雷系灵力罩住沉船,又化出幻境阻止外人前来。”

“那为何我从未探测到雷系灵气?”

“狐妖姐姐,这么多年了,雷系灵气早就消散了,我现在用木系灵力维持结界都费力。”流觞叹了口气,苦恼的看着阿绯。

“姐姐可否帮我斩了这铁索,还我个自由身,我有好物相赠。”

流觞眨了眨眼睛,阿绯定睛一看,果然有一手腕粗的铁链锁着流觞双脚,与幻境中锁自己的一模一样。

流觞右手一翻,唤出个宝蓝色的剑柄,其上雷系灵气涌动,是个好宝贝。流觞讨好的笑笑,递给阿绯,

“这可是武牧生前留下的雷系法宝,姐姐收下吧。”

她本就害怕雷系法术,这剑柄乃是玄元正宗雷系秘宝,有天威昭昭,一只狐妖如何敢收?阿绯从床上弹起,跑到离他两丈处,惊惧的盯着剑柄,害怕不已。

流觞有些奇怪,收了剑柄,不解的看着阿绯。

“换个别的!我高攀不起雷系宝物!”

“哎?雷系秘宝乃五灵之首,居然有不要的道理?”流觞挠了挠头,又翻出一条碧绿柳枝来,

“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了,这个柳枝为我一丝分身,有镇静心灵之效,能抵御一些低级幻术。”阿绯缓了口气,走上前来接过柳枝,触手娇嫩,又带有温养神识的木系灵气,不禁喜笑颜开。

赫赤离手,带着充沛的火系灵能,向缚灵锁袭来,

只听“砰”一下,铁索应声而断,流觞站起身来,活动筋骨。

“你说这雷剑剑灵护住主人肉身,武牧鎏芙如今在何处啊?”阿绯问道,

“已过百年,剑灵都死了,何况两具凡人尸身?唉,可怜剑灵忠诚,不然也可以给我做个伴,不至于我在船上孤寂百年。”流觞幽幽叹了口气,阿绯听了也颇有感慨。

几位不便久留,阿绯借着避水珠护住流觞,三位一同离开房间,向岸上游去。

一阵急流摇晃,古船离了流觞木系灵术便倾覆破烂,转眼变成一堆碎片,流觞望了一会,叹了口气,无奈离开。

这船当日被武牧鎏芙威压波及,早已千疮百孔,流觞拖来武牧鎏芙尸身藏在房间,剑灵为保护主人遗体,释出全身雷灵罩住沉船,后几十年船身如故,奈何岁月荏苒,剑灵消散,二人尸身早已成灰,柳树精流觞靠着木系灵能堪堪罩住房间不为河水侵蚀,在房中枯坐百年,苟延残喘,此番多亏阿绯才得以脱身。

流觞本为鎏芙公主院中已成灵的柳枝,鎏芙日日浇灌,流觞得了灵智,堪堪修成人形,化成个小厮留在公主身边,公主被逼和亲时,追随公主上船,后来船上变故,被王子锁住灵气,压在船底百年,守着鎏芙武牧尸骸几十年,也算是还了昔日浇灌的恩情。至于刘宋王朝,和亲使团覆灭,又苟延残喘了数年,便被伯戎族攻破首都,皇上枭首示众,百官被屠。

伯戎皇族定都北地京城,已统摄九州过百年,皇家鄙弃汉人柔弱,对汉族官员苛刻至极,汉族世家龟缩江南不出,儒道衰微,汉家青年不再入朝为官,反而追修五灵道术,沉湎文艺娱乐,是以百年来修仙之风盛行,江南文艺发展迅速。反观北地,伯戎官员不事农桑,不懂经营,朝廷已是摇摇欲坠,钱粮空空,国祚衰微,人心相悖。

三位从窗入船,温峤昏迷未醒,阿绯十分担心,一眼不眨的照顾温峤。

流觞百年后初入尘世,周身木灵消散殆尽,已无力维持人形,化成一个碧玉柳枝,躺在阿绯手心。

其时天已大亮,到站凤栖城,客船停了半个时辰。

阿绯捧着流觞,施施然下船。见凤栖城景致独好,柳枝纷拂,将流觞放到一株柳树下,轻轻说道,

“你无辜被困百年,也是可怜,从此后好好修行,不要害人”

柳枝动了动,似是同意阿绯所言,慢慢爬到柳树梢上,懒懒晒着日光。阿绯摇摇头,对着流觞笑道,“可莫忘了你狐妖姐姐的恩情!”

春风轻洒,岸边垂柳蹁跹舞动,阿绯衣袂飘飘,笑意盈盈,恍如神仙中人,一股淡淡的土系灵能波动,似乎主人心潮澎湃,正肖想佳人。

土系灵能?真是稀奇。

九州大陆中,以雷系灵能和土系灵能最少,前者是人间天道化身,斩杀邪祟,常常为一国将军或世家正派传承;后者是大地馈赠,于耕作土木极富天赋,常为名震天下的机关大师。水系,火系最为普通,可驱使水火为己所用。木系比较少见,对花草树木感受颇深,专精治病救人,此类天赋常可沟通天地,慧根极高。

阿绯回头,见一位公子华服羽裳,面容娇媚精致,怀中抱着一只纯白蓝眸的猫儿,旁边侍着个水蓝色衣裳的小童,也清秀可爱,二人立在甲板,正静静望着自己。

这公子身负土灵,却生得如女儿一般娇柔,阿绯想到纶城平康楼的花魁娘子,似乎也难和他比美。他怀中的猫儿可爱极了,如主人一般迷人。

阿绯对二人友好笑笑,二人亦回礼微笑,看的阿绯有些羞涩,这公子笑的好生魅惑,我个四尾狐妖都有点遭不住,这下更对他俩好奇不已。

狐狸急忙上船,向两人奔来,年轻公子见阿绯跑来略有惊讶,温和施礼,款款道来,

“在下汝安尾荼,适才见姑娘树下微笑,实在瑰丽无比。”说罢,可亲一笑,如星子摇坠,看的阿绯面红耳赤。

尾荼见阿绯活泼健谈,邀她一同用朝食,几位简单吃了些,便到甲板处赏春日景色。

这公子是汝安巨富,住在阿绯隔壁,二位目的地相同,又住的近,更加投缘。小书童上了一壶昆仑冰片茶,饮之如嚼冰雪,比温峤的庐山云雾茶还要美上几分,小童吹埙弄瑟,映着春日迟迟,伴着鸟叫啁啾,公子多出妙语,又见识广博,阿绯抱着猫儿梨君揉搓亲昵,已沉迷多时,流连忘返,早就忘了房内昏迷的温峤。

“尾荼与姑娘投缘至极,若阿绯姑娘得空,尾荼诚请姑娘到汝安小筑闲居几日,姑娘意下如何?”

尾荼笑眼弯弯,眸如秋水,看的阿绯心都化了,这般公子优雅,这般如画面容,这般家财万贯,哪家姑娘受得了?

阿绯本想拒绝,嘴中却开心应承道,“好说,好说,我愿……”

“阿绯!”

还没吐出最后一字,只听一道隐藏着怒意的低沉声音,这熟悉的水灵气息,阿绯尴尬不已,如芒在背,缓缓转过头,望向来人。

羊脂玉簪系住墨发,面如冠玉,一身水月色常服,玉树临风,温润文雅如竹柏立于密林,也是一等一的风采气度。此时温峤水灵气息翻涌,一脸怒意的注视着阿绯与尾荼。

“这……”阿绯抓耳挠腮,面色涨红,搜肠刮肚也不知如何解释,温峤喘气急促,已是怒极,却又不忍责备她,只是一脸悲愤的看着两人。

正当僵持之时,只听尾荼清笑数声,吩咐书童再添座椅,请温峤入座,开解道,

“在下汝安尾荼,不知阿绯姑娘已有良配,实在打扰,此番与二位也是有缘,船行无聊,不如坐下详叙平生。”

座已摆好,茶也添上,尾荼大度相邀,笑脸可人,温峤面上一红,也不好再追究,入座与他聊起来。

温峤本就是纶城大家公子,与尾荼家世相当,二人又同喜文艺,竟一拍即合,二人谈天说地,从琴棋书画聊到艺术舞蹈,有相见恨晚之感。阿绯此前还能插得进话,后来根本听不懂了,无奈的与梨君玩耍。

时下日中已过,二位仍畅谈无歇,阿绯与梨君闹了一会,又在船上走了一圈,叹息道,

“梨君呀,梨君,你的主人和我男人聊疯了,如今只剩下我俩这孤寡老人,你可想寻个伴?”梨君似乎听懂人言,见阿绯如此说,舔了舔她手背,认同的喵喵叫起来。

“我家有只雪姐儿,也和你一样好看,你可喜欢啊?”

阿绯试探性的问,见梨君点头,怪了,这猫儿果然听得懂人言,可是周身又无灵气,看来不是灵精了,不如把雪宝儿接来,给他配一对儿。

对!就这么办!阿绯回到房中,结了遁印,霎时消失无踪。

上次九黎为她疗伤,她误与九黎“神交”,对空间法术感知颇深,如今也可结出遁印,转移到数十里之外了。宝船才行了一夜,与纶城相距不远,阿绯施行此术,恰可回到温家。

是日蜜合正打扫着青白居庭院,只听“哎呦”一声,阿绯从半空摔到地上,正揉着屁股呻吟着,蜜合惊的呆住,揉揉眼睛看着她。

“姑……娘?”

“哎,蜜合呀,我们快去找雪宝”阿绯看着蜜合十分高兴,上前拉住她就要走。

蜜合皱着眉头,只觉得人生从未如此梦幻过,这莫非是书上说的修道之术?她从前知道大公子修习水系法术,以为不过是延年益寿的功法,现在看到阿绯凭空出现,实在难以相信。寻常百姓对修士了解甚少,更别说高阶的遁地之术,简直闻所未闻。

阿绯也不管蜜合惊讶的表情,抱着熟睡的雪宝,口中捏诀,双手结印,转瞬又不见了。

蜜合在原地呆立了许久,急匆匆的跑到玉鸾院,拉住彤羽和倩柔,与她们详细说了,三人神情激动不已,议论了好久,决定等姑娘回来让她好好演示一波瞬移之术。

“我听闻修为高深的修士还会御剑飞行,遨游天际呢!”

“哇,那下次让姑娘带我们三个上天玩好不好!”

“好哇好哇,我还没去过天上呢!”

阿绯身形突然一滞,打了好几个喷嚏,是不是被谁念叨了?阿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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