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我就让你看看得罪姐姐的下场!”女子尖锐的叫声在旷野里徘徊。
说话间,两名壮汉朝树下的苏寒走去,步伐虽慢,但很沉重,不乏气势。接下来,当然是拳打脚踢,尘土飞扬,哀嚎不断。
“我……我没有做错!”苏寒趴在地上喘着气。
“还不承认错误是吧,给我继续打!”那女子放下这么一句狠话,就离开了。
一拳,两拳,三拳……那种铁钉深入骨髓的痛……
就这么打着打着,她渐渐失去了知觉,昏过去了。待她再次睁开眼时,那两名壮汉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站起身来,但腿脚软弱无力,便又摔在了地上。接连几次都是如此。她没办法,只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爬着回去了。
瘦小的身子艰难地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爬行,尖利的小石子划开她那件旧衣裳,刺痛着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肉,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着她的身体;有时路很斜,她一不留神,就滑到路底下,不是撞到大石头就是撞到树的。
“再坚持一下……就回到家……了……”她鼓励自己,但是却没有回家的那种喜悦感。对啊,她还有家吗?“家”只不过是一个名称罢了,那儿不是她的家,不是她想要的家。
在那一刻,她的心已经冷了,冷得没知觉了。
她一路爬行,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好像都没看到似的,没有一个人去理会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当她爬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真的累得不行了,几乎一躺在床上就睡着。
老旧的木窗外,那片枯黄的叶子,终于从树的枝条上挣脱出来。
“喂!起来!”第二天清晨,一个丫鬟把苏寒从床上揪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要不要干活的?”
苏寒立即惊醒,但她真的好累好累。
“正好厨房没柴了,你快上山去砍些!”丫鬟指使道。
睡眼朦胧的苏寒只好背上篮子,出发去砍柴。
睡了一晚,腿脚才刚有些力气,就又要走很长一段路。
她一步步向前走,想起昨天她就是沿着这小路爬回来的,不免有些许伤感。此刻,她突然想离开自己那所谓的“家”。
就在这时,她瞧见小路旁边的榜子下异常热闹,不禁心生好奇,竟忘了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也跑去凑个热闹。
“大叔,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这么热闹?”苏寒询问一个看完告示正要离开的老伯。
“诶——其实是这样的,皇上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要求他在三日的期限内把一个凡人送到幽灵院那边,到时候那个汉子就会把人接到地府。”老伯有条有理地说:“然后第二天皇上就去找了大师解梦,大师说,这是神灵信任皇上,所以才来找皇上帮他寻找凡人,而且这人还必须得是自愿的。”
“为什么要找凡人去地府啊?”
“呃……听大师说是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进去的人倒不会死。但你说吧,这又要去那可怕的地府,整天都要和鬼混在一起,又要自愿的,又有谁会去呢?”那老伯耸耸肩。
苏寒一听,激动起来,立马挤进人群:“让一让,让一让……”
她终于挤到人群前面了,只见她纵身一跃,狠狠地撕下告示。
周围一阵骚动,人们尖叫道:“她把告示撕下来了!她竟然把告示撕下来了!”
其中有一个肥屠夫,他向着苏寒大喊道:“喂!你小姑娘就别闹了,连男人都不敢去,你一个女人……”
苏寒越走越快,越走越远,以至于肥屠夫后面说的话她都听不清了。
“太好了……”她握紧手中的告示,心中一阵悸动,眼角有微微的湿润:“我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家了!”
她很清楚,她要去的是那到处都是鬼的地府,但比起这个,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家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