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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七谭公路万里无云。
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汽油味对于这些特殊群体来说无疑是兴奋剂,他们以速度为血肉,灵魂超越为信仰,不要命地聚集在此,占领整条蜿蜒如蟒的沿海公路为撒旦的天堂。
很显然这群人不是游手好闲的混混就是钱多到堆积成山用不完的富家公子哥,但这块地皮可不是靠金钱取胜,就算你一无所有,拥有速度就是王者。
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Murcielago缓缓驶进赛道,这辆经过特别改装如同沉睡的饕餮般美丽而危险的赛车后围满了兴奋的人群,他们有的吹着口哨对着被车尾喷出的紫色火焰抓狂尖叫,身材火辣的小姐靠在敞篷车门旁,可驾驶座上的男人嘴里咬着口香糖,从始至终没有投过去一眼。
迟律看看别人副驾驶上坐的妞可真顶,时小公爵,您这身份摆在这,让我坐副驾驶怪委屈的吧。
『 迟律Ⅱ觉醒哨兵Ⅱ精神体·赤狐 』
闻言,驾驶位上的男人扭过头来眯起眼睛朝他笑了笑,迟律精神图景里的赤狐便收敛了火红色的尾巴,因为那头北极狼正好整以暇的用看猎物的目光死盯着他。
时烮得了便宜还卖乖。
时烮除了你,在场还有谁有资格坐我的副驾?
好恶心的一段对话。迟律鸡皮疙瘩掉一地,作了个呕吐的姿势,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时烮,今天飙不到200码你得赔小爷我精神损失费。”
时烮差点就笑出声,那边裁判一声令下,他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同频其他三辆车瞬间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今天准备的氮气够你飞上天。”他这样说,又踩了一脚油门,在车速已经到顶的情况下后坐力居然还大到迟律的后背狠狠往椅背上一撞,他只好拉住车顶的拉环。
迟律这会才意识到时烮的精神状态似乎有异于平常,他飙车时脸上轻松自然的表情不见了,反之是一种几乎可以被称为疯狂的笑容。
“时烮,你有心事。”车速已经飙到200码,稍不注意就会从悬崖绝壁飞出去,可迟律眼底没有出现任何害怕的神色,反而怕时烮听不见他的话语,故意凑他耳边说,“让我猜猜..是不是想念夹竹桃向导素的味道了?”
时烮滚蛋。
时烮骂了一句,踩下刹车瞬移出去几百米,车轮冒出的浓烟呛得朴智旻皱眉,他们此刻已经偏离原来的赛车轨道,到了城郊交界处。
“别啊,这就急了,不是你的作风。”迟律不满地撇撇嘴,“昨天你跟游醉抢那向导素的时候也没见这么要脸啊,怎么,这会不让说了。”
“人小男孩都要被你气死了,你说说你,从来不下场去争向导素,平日里都是等着别人乖乖送到嘴里的人,怎么遇见个匹配率高的就克制不了啦。”
迟律在讲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端详着时烮太阳穴那根突突跳着的神经,果然狐狸天性最爱的就是挑动是非,不论他跟在时烮身边陪他疯了多少年,该嘴贱的时候他根本不会留情。他就是想知道时烮被抓住把柄的样子有多好玩。
“你他妈..”时烮脸上刚出现了一点要爆发的迹象,就被车倒后镜反射出来的红光闪到了眼睛,七辆雅马哈YZ450F摩托转瞬就将兰博基尼围在了中间。
迟律这阵仗,按礼我是不是该问一声公爵大人安?
他从时烮变幻莫测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是逃不掉了,坐在摩托上的人个个手里都握着枪,他于是笑嘻嘻地举起双手道:“公爵家的私事,我不便叨扰,改日再见。”
走时路过时烮身旁还幸灾乐祸地说了句:“看来你今晚有的忙了啊。”
时烮回了他一个白眼。
“小公爵,请您跟我们回麋鹿宫殿,公爵大人正在书房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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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鹿宫殿位于第比利斯正中央,与总理府隔着皇后大道遥遥相望,通体是克莱因蓝主导色,从外表看起来这栋古建筑就不是很有人情味,尽管里面装饰地富丽堂皇,室内犹如白昼被金色点亮。
时胤,也就是时烮的父亲,旧贵族与公主联姻的公爵大人是个非常遵循旧传统的男人,他平日里习惯不苟言笑,暴脾气与时烮凑在一起就是两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麋鹿宫殿的奴隶最害怕同时撞见他们两个。
专属于公爵大人的书房里,此时一场腥风血雨正在酝酿。
“时烮,给我讲讲你在继承者高塔的近况。”
时烮坐在时胤面前的蛇皮沙发上,干脆将他那副不忠不义不孝还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样子贯彻到底,冷笑一声道:“父亲大人,我在学校的一举一动不都让您事无巨细地监视着么,还有什么可汇报的?”
时胤喝了一口茶,他今日看起来忍耐力似乎不错,语气依旧是慢慢的:“是吗,你尚未到结合热发作期,那个桃写又是怎么回事?你注射了她的向导素,有,还是没有。”
听到桃写的名字,时烮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点表情变化,但被他很好的收回去,换了一副更慵懒不屑的姿态。
时烮有。您有意见?
下一秒,他就听见了时胤把手中的杯子摔出去的巨响,虽然他并不舍得摔到时烮身上,于是一旁的玻璃落地窗便遭了殃,老公爵气急之下的怒嗓就是时烮听了也不免怵三分。
“混账!你竟然与总理的小儿子游醉抢向导素,还当面与他撕破了脸?!时烮,我看你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在身上简直越来越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可父亲您不是向来看不起那帮新势力的家伙,如今又要求我低着头忍让,是不是太又当又立了些。”
“你…你!”时胤气得手发抖,他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时烮面前,手指着他的鼻子,“不中用的东西,再怎么样他们游家也掌握着第比利斯的核心,新旧势力各有所缺,你以为平衡那么容易就会被打破?时烮,我劝你最好不要坏了我的计划,不然..”
时烮不然怎样,扒了我的皮?父亲大人,您尽管发落就是了,反正从小到大您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
“是,因为我是你老子!”时胤不打算再跟时烮废话,因为他发现自己同这个儿子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在发怒的边缘,“总之,那个桃写的身份低贱,和你根本就没有可能,就算是你要玩,也给我注意分寸。”
“我不管你们的匹配率有多高。跟她结合,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我警告你,想都不要想。”
“为父自会替你找到更好的向导人选。”
时烮那就请您找到了再联系我吧。
时烮也跟他吵累了,站起身留下一句话便摔门离开。
玩玩?..
他思考了一秒,仅仅是想到桃写的面容,她倒在自己身上时虚弱的样子,浑身带刺的与他对峙,这一切以后都会在别的哨兵面前展现。
他忽然有点克制不住自己心底那股无名的怒意,手腕隐隐开始发抖,情绪也如同浪潮一般席卷翻涌直冲理智崩溃的边缘,心脏跳动的飞快,呼吸声沉重地快要窒息。
不行。要他拱手相让,绝不可能。
就算是玩,桃写也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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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bilis特别鸣谢这位uu,这章是为你加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