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玩儿去!”
贺柳风站在最高的田坎,往下喊。
白笙当没听见。
“白笙!玩儿去!”
他重复喊着。
白笙起身回喊:“不去!洗藕!干活!”喊得白笙的脑袋有些缺氧,晕乎乎的。
白笙蹲下,继续洗。贺柳风没了声音,她了叹口气,捏着藕上的软泥。
贺柳风突然又从底下的田坎出现,“白笙,我帮你洗,洗完了一起去捡柴。“
“柳风娃子,你那衣服还要不要了?”奶奶笑着说。
白笙抬头看了看他的衣裳,是件黑白相间色的棒球服,真是好看。
“不怕,我还有好多件。”贺柳风一屁股坐在地上,洗着旁边的藕。
白笙摸了摸他的衣裳,“你妈买的?”
贺柳风点头,“当然了!”
白笙点头,“好看。”
“要不,给你穿穿?”他赶紧放下藕,将外套脱了。
白笙摇头,“我不要。”
贺柳风将衣服放在她旁边,“你穿嘛,我还有,多得是!不过你穿了之后,要给我写作业。”
白笙点头,脱了自己身上的短外套,穿上了贺柳风的新衣服。
“你穿吧,我不要了,你穿正合适!”贺柳风笑着说。
傍晚回家,白笙特意把衣服收在自己的床板底下。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后妈抱着小丰进来吃饭。
她抱起小丰,当着白笙说:“小丰,你可要学好!可别像白笙学习,她伙同贺柳风出去玩儿,结果呢,贺柳风把衣服都弄丢了。现在他妈还在打他呢!”
白笙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心酸。吃了两口饭,赶紧从床底下拿出那件衣服往外跑。
“一天没个正形!吃饭的时候也乱跑!”爸爸放下手里的锄头,骂道。
白笙往上面跑,贺柳风住她家上面不远。
“你不听话!不听话!新衣服也搞丢!”贺柳风的妈妈拿着竹片,使劲地抽趴凳子上的贺柳风。
贺柳风又哭又叫,“丢了就丢了!打我它也回不来!啊!救命啊!王泼妇杀人啦!”
白笙推开门,看着贺柳风的光屁股肿得高高的。
贺柳风看见白笙进来了,赶紧从板凳上滚下来提裤子。
“王婶,柳风的衣服落在田坎了。”白笙将衣服递给王婶。
王婶一把抢过衣服,“怕不是你偷的吧!你赶紧的,把你家大人喊来给我说清楚!”
白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在田坎捡的!”
贺柳风连滚带爬地过来抢过衣服,“我就说嘛!肯定是掉田坎了,我今天跑热了,就脱在田坎了。”
王婶丢了竹片,转身进屋。
贺柳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看你衣服都短了,就想着……”
白笙不等他说完,转身跑了。。
外面的风有些大,刮得脸生疼。天上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下,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什么都没有,一片寡淡。
白笙想,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有些人会用那些所谓的怜悯,来填补他们自己内心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