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过了许久,临近中午时范闲才醒来,几乎是醒来的那一刻就腾騰地坐起身问我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快中午了。”我回道。
他看起来慌乱极了,急忙要穿上鞋子出门去。
“你去干嘛?”我把他摁在床边质问他。
“没什么…”他犹豫了一下。
“没什么你这么急?”我戳穿。
“你不必知道,只是我现在很急,锦年别拦我成吗?”他切切恳求。
“你昨个晚上被费介打晕了,是我和他一同把你带回来的,”我正色道,“包括你们说过的话,我大都听得清清楚楚。”
范闲一愣:“你都听见了?”
我点点头:“不错,但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事太冒险了,你要听劝。”
范闲顾不得什么,闭口不言,只闷着头往外面走。
我两三步上前紧攥着他的衣袖,不觉间酸了鼻子还带了哭腔:“你别去,什么事不能商量着来嘛?你别去好不好?”
“锦年,我必须去去,失了这次机会便再难杀他了,”范闲转身把袖子缓缓从我手中抽出来,风轻云淡的说,“你别哭,我杀了他便回来。”
说罢,又决绝地向前走。
“你别去…”我忍不住哭出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无力的落泪。
太阳火辣,我向前走时被阳光晃到了眼睛,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床边竟站着商老板和程二爷,床尾是春峭丫头在洗毛巾,忙忙碌碌的样子。
我连忙坐起身,笑着招呼道:“二位怎到我府上了?”
商老板见我问连忙搭话:“这儿有支上好的烟玉钗,当情头太素了,就想着赠您好了,正好相配,来时正好撞见春峭便带我俩进来了,谁知一来便撞见您倒在地上,这是怎的了?”
“无碍,该是昨晚未睡,低血糖了。”我低声解释道。
春峭丫头一边给我擦手一边疑惑地问:“什么叫低血糖?”
“你可以理解为饿晕了。”程二爷解释道。
春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走开了。
“我们来时见到范公子急匆匆的出府了,是有什么事出门去,竟不知道你晕倒了?”商老板递过来一杯水问着。
我接过水杯道谢,听完他的话又苦笑了一下:“他整日整日的忙,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官场的事,也没有过问,随他去好了。”
两人待了会儿便走了,春峭出门去送,那只烟玉钗子还放在梳妆台上,我盯着他出神,半天了便摸下床拿起钗子随便挽了个发髻,又把身上这身粘尘灰的衣服脱下来换了身素净的。
晚饭我也未用,春峭送来一碟甜口的红豆糯米滋和一整只酱肘子,说是柳姨娘怕我饿着特地差她送来的。
“还有肘子呢,姨娘有心了,替我谢谢她,”我说着,春峭转身欲走,我又赶紧叫住她,吞吞吐吐的问。,“范闲少爷回来了吗?”
“回少奶奶,还没。”春峭乖乖应道。
“哦,辛苦你了,回去吧。”我心里缺了一块儿似的怅然若失,叫她离开了。
此时我心里郁闷的很,也不知是在怨些什么,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顺不下来,难过的厉害,只好拿起一个糯米滋送到口中,以好缓解缓解心情。
红豆糍粑甜度正好,韧性足,酱肘子是范家厨子秘制的,甜咸适中,正好都合我口味,一顿下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我坐着稍微缓缓,便端着餐盘向外走,准备去送到厨房。
刚到门口还没伸出手碰门把手,门便开了。
开门者正是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