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轻拍她的背,心蓦一下软得一塌糊涂,向来他最怕的东西——白灼的眼泪。所有重要的急事都比不过她的一滴眼泪,如果白灼想要他面向死亡,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吧,谁让小丫头是他十景最致命的软肋呢。
这种情绪持续到放学也没能缓过来,白灼走出教学楼,空气还是那么闷,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一盆冰水从楼下铺盖而下,浇了白灼一身,寒气瞬间遍布全身,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楼上传来几个女孩子的笑声和其他人悉悉索索各样指点。
白灼抱紧胳膊,忍住又涌起的湿润,躲到教学楼后面停车棚的小角落里,排斥防备,圈进自己的一介领地。立秋的天气早已转凉,她的全身湿/透了,外套内的衬衣贴在皮肤上,脸颊透出不正常的绯红,刮来的寒风直面呼来,白灼身体控制不住的抖。
冷,好冷。
活着好累。
活着好痛。
无尽的黑暗……朝她招手,眼皮略微发沉,如果可以,她想马上死去,结束这无边无际的痛苦。
“丫头!”是那个人清冷的声音。
白灼抬起沉重的眼皮,少年逆,光走来,背着万丈光芒,如同救世主一般撞进她的世界,扰乱了原本黑漆漆的角落。十景他就是这样的存在啊,她世界里的光。娇小冰冷的身体被宽大的怀抱箍住,下巴重重磕在白灼肩上,将身体的温度递传给脆弱不堪的女孩。
打横抱起女孩,一步一步离开漆黑的角落,带她离开黑暗的深渊。
白灼呆在浴室半个多小时了,她用水扑脸,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微红,泪痕还能看得见,头发凌乱,挺狼狈的。她突然诡异一笑,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她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你是谁!你是谁!”她咆哮的大喊,撕扯着头发,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的。
“我就是你呀……”
她一惊,慌张失措四处张望,往后退了几步,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好多……好多“我”,她们是谁!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就是一体的呀……”
“骗人,你骗人,不可能,不可能!”白灼崩溃的尖叫,心底一阵剧烈起伏,不断出现重影,一个分出两个,两个分出三个,几秒间“白灼”就有成千上万个。她失控的摸到一把剃须刀,用尽力气砸碎镜子。碎片顿时一片飞了出去,刺在白灼的手臂、大腿上,还刺到身体其他部位,深色染红了地,眼前逐渐模糊,失去意识。
“嘭——”门被大力推开狠狠撞到墙壁发出巨大声响,回弹几下不动了。
十景的话卡在喉咙里,定定的看着眼前一幕,心脏是刀割四分五裂的疼,第一次,他感到无力,呼吸都无法言喻的痛,看着她痛,痛到极致,却不能替她承受,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白灼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病房没开灯,看不清所处环境,莫名有些惊恐,她想动,发现身上均不等包扎了纱布。从一旁的外套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物,熟练的倒出两颗干咽。十景拿着的报告单走进坐在她的床沿,眼神包含了太多,终究是没开口。
“我……唔……”
温热的唇瓣贴在一起,不谋而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这个吻,白灼因为吃惊瞳孔放大,十景也没有闭眼睛,可以看出眼白掺着红血丝,白灼乖乖的张嘴任他纠缠。
“咚咚咚...”
她好像活……活过来了……
白灼一直和十景保持着不越雷池的关系,不敢对十景抱有不实际的美好幻想,她不配啊,处在黑暗深渊,没资格把十景一并代入她阴暗的世界。她一个人留在黑暗就足够了,几年之后,当白灼回忆起这一切,明白十景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太阳光,面对她才能发光发热,失去自己,十景跟行尸走肉如出一辙。
十景抵在她的额头上,气息微喘,夜色已深,月光透过窗户撒在病房里,少年和少女亲密挨在一起,构成一副柔美的油画。十景褪去平日里生人勿近的模样,卸下防备,把最无助的一面展露在白灼面前,刚控制好情绪的她,又想哭了。
银发蓝瞳靓仔白灼既想离开,一边又舍不得十景,纠结得不行,十景早就做好她死我死,她活我活的准备了。白灼会比较弱势,童年阴影很重,后面会放回忆杀的,啊哔哔不完看着吧文笔真的好烂的我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