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虑听了她的话,倒是有种知音之感,自己身为太子,虽是一种荣光,何尝不是一种牢笼,倒是还不如小门小户家的子弟自在,到此,竟然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感,亲自挽着袖子将她扶起,道:“若你觉得拘束,明日便按你所喜的样子打扮罢,你虽嫁与孤,孤也知道,给不了你所盼望的,你是玠承的妹妹,自然也是孤的妹妹。”
“臣妾已入帝王家,如何敢盼望一生一世一双人,”萧书槿被齐安虑扶到对面坐下,心里也有些动容,太子之尊,到底还是与自己一样,不过是金丝雀一般囿于规矩礼法罢了,但是她内心极清楚自己所想,今日定要为将来打算,便笑道,“臣妾说话轻佻了,臣妾,罚酒罢。”她觉着,也许在酒的麻醉下,自己也许会接受这个夫君,自家兄长也告诉过,太子殿下是个温情的人。想着,便要拿过酒杯,自斟自饮。
“孤觉得,到此境地,亦不是你我所想,”齐安虑止住她,温和的笑道,“孤心悦太子妃,孤也盼望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害了你。既然到此,你我不可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清醒些。”
萧书槿心下震惊了,这太子,确实是温润如玉,可此时说出的话,倒是真情恳切,却也是个痴心人,她也不是寻常人家的闺秀,自幼也是有西席先生教导出来的,心底自然不同俗子胸襟,此时已明白过来,缓缓道:“殿下有何想法?”
“孤倒想与你,做个至交,”齐安虑道,“若是你想,孤也会成全你的想法。你若是想寻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孤也可以帮你。孤与玠承自小交好,可孤并非因为他而与你相交,玠承提起过你所想,孤觉着,你是个率真的人,应该也是个执着的人。”
“殿下,可有表字否?”萧书槿听了他的话,自己思量半晌,最后还是认定了齐安虑,确实是个知己,所谓泾渭分明,知己即是知己,并非所爱所思,便也了然,索性也不再拘着君臣之礼,笑道,“我总不能直呼殿下尊名。既然是平辈,还是叫殿下的表字恰当些。”
齐安虑知道,这是认可了自己所说,表示平等以对,便道:“孤表字寒温。”
“殿下直呼臣妾名字便可,”萧书槿道,“再来手谈一局,可好?”
“好。”齐安虑笑道,二人伴着灯火,下了一夜棋。
却不想,五月里,皇帝突然赶上风寒,最初还是小症候,可接接连连到了八月份,皇帝的病愈渐沉重,在此期间,齐安虑一直监国,且随侍汤药,却也不见病好,如此直到这年九月五日凌晨,皇帝驾鹤而归,时年四十,史称齐睦帝。当年十月,太子齐安虑继位,次年改年号为景宏,潜邸时两位侧妃萧氏封为婉容,居君莲宫,沈氏封为昭仪,居馥棠宫,太子生母皇后封氏尊为太后,居寿安宫,原宫中嫔妃并丫鬟皆迁于寿安宫后面的西宫,尊太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