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四小姐的确……请了小小姐跟她同乘……”说到后面，那小丫鬟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下人们蜷缩在一起，低头不敢看三小姐。
坐在木椅上的三小姐，神色淡淡，一语不发。
小姐听到这些话，这次竟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更让这些做丫鬟的胆战心惊。
想来，这也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什么！北晴初！又是北晴初，她这个野种也配和四妹妹相提并论？”
三小姐名曰北雨欢，二夫人中年得女，很是疼爱她，因此才养成了这骄奢跋扈的性子。
不，不只是骄奢跋扈，是暴戾的，暴戾到足以让人可怖的。
“若不是她这个贱人，四妹妹怎么会不理我？”北雨欢一字一句道。
“嘭”地一声，茶盏被北雨欢打翻在地，碎片四处溅开，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渐渐地，她的话语由平静变得激烈，在场的仆人们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都纷纷颤抖了起来。
北雨欢笑了：“上次是春花，那么这次……”
仆人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纷纷不敢抬头面对三小姐。
北雨欢仔仔细细把玩着自己朱红色的指甲，漫不经心道：“秋霜，过来。”
那个叫秋霜的小丫鬟不敢置信，如梦初醒般猛然抬起头来，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听到这话只觉得魂飞魄散。
没错，这是她身边待了四年的主子啊。
秋霜身边的丫鬟，在觉得庆幸的同时，又为她拥有三小姐这样的主子觉得悲哀。
怎么能这样残忍？
秋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只觉得浑身都麻木了，只有那颗心在猛烈地跳动。
“夏露，把东西拿来。”
只见夏露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北雨欢面无表情地打开，是一个雕了花纹，铺着绣布的木盒，里面装着十支空心银针。
“呵，怕什么？都抬起头来！”北雨欢冲那些仆人们道。
那些仆人，纵使再怕，也不得不抬头看着这残酷血腥的一幕。
银针一根一根扎入秋霜的指尖，刚好在指甲下面，连着骨肉一起疼。
秋霜虽是个丫鬟，平日里也从未受过这样的刺痛，十指连心，疼得她一瞬间哇哇大叫了出来。
扎进去，再拔出来，如此反复，北雨欢竟不觉得残忍，并且以此为乐趣。
“乱叫什么？叫一声，就多扎你一次！”
秋霜听了这话，害怕得不敢乱叫，她咬着舌头以免自己哭出来，眼泪还是落满了脸。扎到下一根手指时，她只觉得嘴里血淋淋的，舌头都被她咬烂了。
不行了，不行，真的受不了了……
她想起了那年她正值韶华，娘死得早，她被北老夫人送来了北府，当小姐的丫鬟。
三小姐相貌过人，可惜下身有疾。
除了她，还有春花，夏露，冬雪，她们四人常常在一起嬉笑玩耍。
那时候，她觉得这是最好的生活，这就是她一直渴望着的生活。那时候她想，一定要一生都陪伴着小姐。
只是不知为何，小姐突然就暴戾了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这样想着，秋霜就昏了过去。
并非这些丫头仆人们不向老夫人告密，只是那老夫人不相信，且之前有人告密被发现，那惨状……她们根本就不愿意想起来！
那时冬雪多好一姑娘啊，能抚琴也擅长女红，只可惜……她告了密，生命便从此香消玉殒了。
她死后，连眼睛也没有合上，就被扔到荒山野外了。
“夏露，备车，我们也去那围场瞧上一瞧。”
“是。”夏露低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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