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的那一刻，她还有些头晕，她努力支起了身子，一时太激动，打了个大喷嚏。
男子转过身来。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男子眉目清朗，身材颀长，墨发恰到好处地绾起，嘴角轻轻勾起一缕笑意。那白净的脸颊让人目不转睛，也叫人浮想联翩。
比起游戏里的3D制作，现实中看起来，男子竟然多了三分飘逸出尘，像是九重天上掉下来的谪仙。
空气中烧艾草的味道蔓延开来，有些呛人，也让她脸颊有些发热。
“终于醒了？”
男子开口，声音像冰雪融化，乍然间就春暖花开。
“醒，醒了。”
“晗儿烧糊涂的样子，为师第一次见，竟有些可爱。”说着，男子揉了揉她的头。
……
脸好像又不知怎么的烧起来了。
是的，这位就是她的师父，顾以。
“染染呢？”江木晗忍不住问。
“她去街上玩了，你就在这里静静养病吧。”师父眉眼弯弯笑道。
见到师父了，只是她来这世界太仓促，还没有和师父好好相处的机会。
顾以看她脸色涨红了起来，连忙又起身出去打水了。
趁师父出去打水，江木晗又坐起身来，眨眨眼看了看铜镜中的容颜。
铜镜中的她，眉如柳叶，眼似星辰，肤如凝脂，一头乌黑的长发因为生病只是简单地绾了两个结。即使是生病了，也丝毫难掩她的美貌。
这张面孔，与她之前没穿越时有七分相似之处，却比之前惊艳了三分。
“晗儿，你怎么起来了？快快躺下。”师傅见她坐了起来，拧了拧眉。
“嗯。”江木晗乖巧躺下。
她眼角的余光一瞥，看到了一碗黑乎乎汤汁，还有一盆水，和一块桃粉色的香胰子。
“洗洗手吧。”
“嗯。”
她闲散在南凉国边陲住着，这里也没有什么刻板森严的规矩，洗手服药，即使师父在旁边也没关系。况且师父本身就是医者，又有何不可呢？
看到黑乎乎的药汁，她稍稍犹豫了几秒。这药看起来好像很苦……
然而，这药喝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甚至酸酸甜甜，有点像果汁。
“师父，这药……”
“当然是怕晗儿觉得苦，放了很多糖呀。只可惜……”
“可惜什么？”
“没什么。”
可惜这样，药效会减半的呀。
“晗儿，为师命令你，要好好的。”
“……好。”良久，她轻轻开口答应。
-
这声“好”，当年她也曾在游戏中说过，只是在这一刻，她多了几分郑重，也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曾几何时，她也以为，自己能在这南凉国土之上安然度日，岁月静好，听花开花落，看云卷云舒。
世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所有的美好，都只是她自己的幻梦，最终落得镜花水月，到了后来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空。
缘空，梦空，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谓的美好，都是一场渡劫中的虚妄，让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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