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宸陷入了抉择。
元梦婷是苍阳朔唯一的徒弟，她若有话要对自己说，自然是不能怠慢。
玄飞鸾爱耍小性子，应当没有什么要紧事要说。可若是不答应，她一定会纠缠着不放。
可他担心楚夜淮的伤势，拜师典礼的高台足足数百阶，楚夜淮带着伤一阶一阶走上来，还跪了那么久，已经不起折腾……
寒宸沉默着没有开口，气氛又一次尴尬了起来。
楚夜淮睁眼道：“师父，她们喜欢你。”
楚夜淮在尘世间摸爬滚打多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前世的他没有感情，不代表他不懂这些。他经历过的事情比这复杂得多，这种小场面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
寒宸愣在了原地，玄飞鸾和元梦婷被一个孩子识破了心思，还在心上人面前点了出来，纷纷有些不知所措。
寒宸严肃道：“胡说些什么，为师近日真是太惯着你了。”
楚夜淮也无力与他争论，继续闭眼休息。
元梦婷的脸微微发红，不一会儿脖颈也染上绯红。她矜持惯了，第一次想说出心声，却被一个七岁孩子识破，眼下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玄飞鸾连忙辩解道：“你……你不要胡说，我……”她的声音最后低不可闻，耳根红得简直能滴出血来。
寒宸见这两人都红着脸，于是开口道：“小孩子难免说些胡话，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元梦婷心想，都到了这个地步，此刻若是不承认，以后也解释不清了。
她豁出去道：“他说的是真的，寒峰主，我倾心于你！”
玄飞鸾惊住了，自己刚刚矢口否认，元梦婷就趁虚而入。她真是小看了这人，明明平时一副矜持的模样，怎么如今……
玄飞鸾顾不得太多，刚要表明心意，就被寒宸出声打断。
“楚夜淮不过随口一说，你们何必拿我开玩笑。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失陪了。”
两人来不及多言，就看见寒宸化作一道光飞速离去。
玄飞鸾见人已走远，内心又羞又气，跺了跺脚转身跑开了。
元梦婷呆滞地望着寒宸远去的身影，自己就这么失败了？
寒宸抱着楚夜淮回到天极殿，将人轻放在大厅的太师椅上。
他本想严肃地问问楚夜淮方才为何胡言乱语，但看着自家徒弟的状态实在不怎么好，又开始心软了，他叹气道：“方才你为何那样说？”
楚夜淮心想，不如帮玄飞鸾一把，于是认真道：“师父，玄飞鸾的确喜欢你。”
寒宸见他又开始顽皮，于是严厉道：“拜师会上的誓词你都忘了么？”
楚夜淮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妥，自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为何寒宸会如此生气。
寒宸不忍惩罚他，于是开口道：“你回去好好反思，日后不可乱言。”
楚夜淮内心有些烦闷，寒宸这一言不合就对自己发火的性格，让他难以接受。
他低声道：“知道了，师父。”
楚夜淮起身往寝屋走，寒宸见他捂着伤口行动缓慢，又开始心疼起来。
寒宸走到楚夜淮身边，想伸手将他抱回去，却被推开了。
“夜淮，莫要胡闹。”
楚夜淮停下脚步道：“师父，我不是小孩子了。”
说罢忍着肋下的疼痛，继续慢慢往房间里走去。
寒宸的手伸到一半，看着楚夜淮越走越远，终是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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