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江南烟雨蒙蒙，就像天地都为自己披上薄纱，将自身美丽动人的光景半遮半掩。

踏上青石板，深沉的钟声在水乡响起，在烟雨季节中走过哪热闹非凡的大街，何九华看着别人成双成对的在自己身边走过时，心情突然就变得酸涩。

不知是雨还是泪，他的脸上满佈水痕。

「公子，可是为情所困？」在何九华胡思乱想之际，一把清脆的女声从身旁响起，吓得本身情绪已经不稳的人更是退后两步，然后看到姑娘的眼神后，倒是羞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不是。」何九华调整好情绪后从新回到桥边倚着，微风吹拂，淡蓝色的衣袖轻轻晃动，脸上的愁绪更是不能掩饰，说不是为情所困，谁信？

「你看我像傻瓜吗？」姑娘手指指着自己问何九华，见他摇头后才继续开口说，「那你就是那个傻瓜了。」

「嗯？」任由雨水轻拍在脸上，向姑娘递向一个疑惑的眼神，在此时，何九华才真正的看到姑娘的容貌。姑娘身穿黑白修身骑服，头发也用白银发冠稳稳的束起，清爽利落的模样倒是乎合她的个性。

「噗嗤。」姑娘看到何九华懵懂的模样不禁笑出声，身子从面向河流转向他的方向，挑挑眼眉走近何九华身侧问，「我说公子，有人说过你好像一只小狐狸吗？」

小狐狸？

「什么？」何九华眨眨红通通的眼睛，头微微歪向一边回想着，过了一会才回答小姑娘的话，「没有。」

「看，公子现在不就像只小狐狸吗？不开心的时候头上的耳朵都要弯下来了。」姑娘指着河里的影射岀的何九华，一脸委屈的模样像极了小动物被人欺负后自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哭，可怜兮兮的令人忍不住怜惜他。

「一看就是跟心爱的人分开呐。」姑娘双手抱胸，肩膀倚在扶手上，「看你也不是南方人，你哪里来的？」

「北方。」何九华垂下眼帘看向地板，脚尖与脚尖轻轻相碰，这个小动作诉说着他不安的情绪，惹得站在一旁的姑娘直直摇头。

「何公子，你抬起头来吖，自信点。」姑娘手负身后，直径走到何九华的面前。本身在低头看脚尖的视线范围内突然被一双白色短靴纳入眼中，何九华听到姑娘的声音从面前传过来后才抬起头看向她，皱起好看的眉问道，「妳…刚刚叫我什么？」

「何公子。」姑娘见他愿意抬头跟自己说话后才露岀满意的笑容，手放在何九华的面前，友好地晃动几下，要何九华握上，「握个手吧？」

本身何九华并不太愿意伸手握上去的，始终男女授受不亲，但又怕姑娘伸手时间长了会酸，就唯有轻轻的握了上去，碰了碰掌心后便立刻放开手。

「姑娘可是认识我？」何九华放下手后抿着嘴，小声地向眼前笑得无比灿烂的姑娘问着，在他的印象中可不认识这个女生。

「不认识。」姑娘爽直的回答，圆熘熘的桃花眼直视着何九华，身子靠近他仔细地打量着何九华的脸庞，腰间的银铃腰带随她的动作而碰撞起来，清脆的声音响起。

果然物似主人形，

何九华心道。

「可是我哥认识你，还叫我好好的看着你不要让你乱跑。」姑娘把身子站好后从腰间取岀一张纸条递给何九华，待人接过后便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纸条打开来看。

『九华，你再等等我。』

是秦霄贤的字迹。

「姑娘妳到底是谁。」何九华握紧手中的纸条，吸了吸鼻子后才再次抬起头看向前方的人。不知为何，看到有关秦霄贤的消息就会忍不住想要落泪，明明刚才已经没事了。

「当朝太子秦霄贤的表妹，何公子叫我羽林就好。」叫羽林的姑娘微笑着走过何九华身边，转头拉起何九华的手就跑，「小狐狸才不爱淋雨呢！还呆在这里干嘛！跑啊！」

奔跑的路上中，悠悠流水声，人群的嬉笑声，银铃的碰撞声全数传入何九华的耳里，他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身上所有的重担都彷佛在这瞬间全部放下。

「哦？小狐狸笑了？笑起来多好看呐。」羽林看见何九华的笑容后意外的停下脚步，随手就在一旁的摊档拿走串冰糖葫芦塞到人的手里，「不要再哭了，多笑笑，开心点。」

「嗯……谢谢妳。」何九华看着手中一串沾满糖浆，红通通的果子后，便咬下一颗放进口里。山楂的酸甜味与糖浆的甜味完美融合，惹得何九华眯着眼慢慢品尝。

自长大后，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冰糖葫芦了。

「呐，你就住在这吧。」走着走着，就到了一间佈局庞大的四合院，里面的装修古色古香，园林风格更是为建在阳光正下方的院子增加了不少遮阴的地方。

黄花开，鸟啼笑，风景秀丽如画。

「我府就在正前方，有什么事何公子可以随时来府上找我。」羽林挥了挥手，一群站在她身后的家丁和侍女就整齐的排成一行，弯下腰等待羽林发话。

「这些都是给何公子安排的下人，不够的话跟我说。」羽林拍了拍何九华拿着糖葫芦的手，脸上挂着笑容把他拉到一旁就低声跟他说，「安心住下就好了，别多想，我哥很快就来。」

「知道了，谢谢羽林的关照，九华感激不尽。」何九华揖手鞠躬，以示自己的感激之情，然后就再次回到院子里跟下人们说，「你们都去忙吧，我不用贴身照顾的。」

「何公子，勇敢点。」羽林没头没脑的在何九华身后说了一句，看着人慢慢的在树荫下坐下，拿岀纸条看，便摇摇头离开院子回府去了。

摊开纸条放在由良木所制的木桌上，黄花的花瓣刚刚因风吹落在纸条上，何九华拉起衣袖，轻轻用白哲的手拨开它。

黄花落地，思君成疾。

「这一等，又会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