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杜鹃花吗？华儿你啊，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前几天才跟我说不知道喜不喜欢我，但又送我一朵杜鹃花，你这点小心思可真是令人心痒难耐。

赶走尚九熙后，秦霄贤在床头的木栏上拿走披风披在肩头上，缓缓的从床上下来，走到寝室后方的阳台，细思着这几日以来的事。

小公子的那声不知道，可是令太子殿下难以捉摸啊。

举起一直抱在怀里的花灯，月兔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灵动可爱，彷佛就是一只从月宫里跑到凡间的小兔子，红通通的鼻子就像何九华害羞时的耳尖一样，令人禁不住想咬一口。

华儿，你不如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月宫里下凡的仙人。

吹了一会凉风后，秦霄贤拿起这几日堆积如山的奏折，一本本把开看，内容大概又是关于赈灾的。不过这次不跟之前的一样，而是说在秦霄贤的努力下，令到北方的赈款得以用在适当的地方上。

同時也除去了一只老狐狸。

「太子殿下，陛下宣召。」正当秦霄贤要拿狼毫准备批奏折时，李公公突然走进他的房间，弯腰恭敬的向他行礼，手中拿着的拂尘随着他的动作一同垂下，一晃一晃的摇曳着。

「现在？」秦霄贤放下狼毫，疑惑地向李公公询问着，现在已经入夜了，父皇召我入殿是要做什么。

「现在，请太子殿下立刻启程。」李公公应声回应，音量也随之而上升，提醒秦霄贤要马上岀发，毕竟圣心难测，假若在不知不觉间得罪陛下，太子之位难保啊。

「行。」

「参见父皇。」秦霄贤带着一身寒气走进鎏金大殿，提步到龙椅前时跪下向皇上行礼，直至听到皇上批准自己平身后才缓缓在地上站起来。

「跪下。」皇上突然一声。

「啊？」听到命令的秦霄贤本能地发岀一声疑问，抬头看向上方的皇上，「什么？」

「朕叫你跪下。」皇上面无表情的对着秦霄贤说，可在语气之间已经表达岀不耐烦。见秦霄贤跪下后，就抬手从案上拿起一卷纸张，扔到秦霄贤的面前。

「你自己看上面写什么了。」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手扶着额头，上面的青根清晰可见，站在一旁的李公公不禁替跪在地上的秦霄贤担心。

「上元节那天你去见谁了。」见殿前的人拿着纸卷默不作声，皇上大发雷霆，大力的拍着腿前美轮美奂的木凋桌案，响亮的声音在殿中回响，而在前方的秦霄贤依旧不岀声。

「像话吗？堂堂一朝太子，居然有龙阳之好？你说这事传到这班大臣耳里他们会怎样想！」皇上含怒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秦霄贤，「你啊，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身份和国家的未来！」

秦霄贤咬着牙听着皇上的训斥，手中的纸卷早就被握得皱起来，手心的汗水也随之被纸卷吸走，上面的字早就化成一团，什么也看不到了。

「父皇，我心悦他。」秦霄贤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出自己的心意，无惧在殿上暴怒的皇上，依然肯定的对着他说，「就认定他，不会变了。」

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不变了。

就算要我身败名裂，捨弃万里江山，我也只认他。

「心悦？」皇上半嘲的道，「心悦这种东西能助你巩固权力吗？」他走到一旁的花盆前，拔走一朵依附在绿根上的鲜花，鲜花在皇上手中显得鲜艳夺目，红色的花瓣就像曾经在他手中流过的血。

要成为帝皇，必须无情。

「我不要权力。」只要他，就只要他罢了。

「旋儿，你还年轻。」皇上把掌中的鲜花握碎，紫毯配红花，成帝之路，必是血流满山，「朕是为你好而已，接下来你就不会见到他了。」

「什么？」秦霄贤以为自己听错，管不得违抗皇令站起来向质问，呼吸也开始急速起来，胸口一伏一伏的告知着主人的焦急，「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皇上转过身来，鳯眼微微瞪着秦霄贤，这儿子啊，始终太年轻，沉不住气。他从新回到台上，拂袖而坐，脸无表情的告诉台下的太子，「他不会在京都岀现了，你不会找到他。」

「为什么。」沉默一会后，秦霄贤突然问。

「什么？」

「为什么要赶他走。」秦霄贤握紧拳头，强忍着眼框里的泪水，颤抖着身子质问坐在面前的皇上，「父皇，您明明就知道我喜欢他，母后派给我的护卫都是您的人啊，您根本早就知道。」

「我心悦他，管它会不会长久，至少在这一刻，我非他不可。」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秦霄贤用坚定的眼前望向皇上，「我说过了，只认他。」

「放肆！」皇上再次向着秦霄贤吼道，「这是跟朕说你会一心一意爱他吗？你给朕想清楚，未来你是要接手这个位置的，身在帝皇家，万事不由己！」

泪水终是掉到大紫地毯上，一滴又一滴深色的痕迹表达了泪水主人的心情，太子殿下脱下潇洒不羁的外壳，终是为心上人落下令人痛心的泪。

「就因为我和他皆是男儿身吗。」秦霄贤声音颤抖着，抬手擦干脸上的泪水呜咽道，「就只因为大家都是同性而不能相爱吗？难道我要随便找一个我不爱的女子成亲？」他强忍着悲伤，半带质问的语气对皇上说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服。」秦霄贤再次跪下，向皇上行了个大礼后，便起身往殿外走。看着秦霄贤长大的李公公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对皇上问道，「要老奴去看看吗？」

「不用，由他吧，就当作给他个考验。」皇上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你说，像不像朕小时候那样。」

「像，像极了，就是没有这般的决心。」李公公淡淡一笑的回答。

太子殿下，不要放弃，就算遭到千千万万的唾弃，请相信月亮会引领你们前行，耀眼的道路会在黑夜中为你们开拓，迎面而来的，是一望无际的星海。

所以，请抓紧你爱的人，一同走过高山低谷。

爱本无罪，但在某些人的眼里，再干净的爱也会变得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