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甲哎你听说了吗,前几日去应小主那儿的小宫女不见了?
太监乙什么不见了,怕是有去无回了才是。
太监甲这话可不敢乱说,那应小主看着柔柔弱弱娇滴滴的,怎么就跟那小宫女一般见识了。
太监乙这可不是第一次了,你别看那应小主平日里说话柔弱,虐待起下人来……
二人言至此,那太监还形象地打了个颤。
太监甲仗着自己跟亲王攀着点亲戚关系也不能这样啊……
小路子在院门口整理花架,听着门口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作应和,只是站着远远地听着他们议论。
宫里的确传出来过一些流言蜚语,说这位应小主嚣张跋扈,不少宫人被她欺凌过。
而眼下小路子想的却是,怎么样让阿全离开那里。
德公公一个个的有空在这儿说闲话,活儿都干完了?!
不知何时,德公公出现在门口,厉声呵斥,院里的太监们见了他纷纷行礼。
太监甲德公公……奴才们不想在应小主那里做事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纷纷噤声,后宫之中总有这么不怕死的敢于“真言”的,小路子心想,这小子今日八成要被罚。
德公公怎么着,几天不教训还惯出毛病了?这宫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儿?
果不其然,德公公抄起拂尘就去教训刚才那小太监。
太监甲我错了……错了……德公公……
那太监被他追着满院子打,那太监连连求饶,德公公不知在哪儿受了气,偏偏这小子还专门送上门来。
不过还好这个德公公也只是嘴上说的狠,也没把他们怎么着。追打了一会儿兴许是解气了,兴许是累了,只一个人坐到台阶边上喝茶。
德公公行了行了,都散了吧。以后人前人后少搬弄主子是非听明白了吗?
众人:明白了。
德公公你等等——
德公公突然叫住搬着花盆准备离开的小路子,小路子还有些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
德公公对就是说你,你过来,那花架是你弄的?
小路子回公公的话,是奴才。
德公公你弄花架干什么?
小路子公公,过几日新选秀女入宫,奴才想着把过道上花架整理一番,各宫新小主看了也有好心情,自会觉着德公公对后宫这一片照顾周全。
德公公似乎颇为满意,用手撑着准备站起来,小路子前去搀扶。
德公公小路子是吧?咱家记得你。秀女入宫之日,你随我一起前去帮衬,机灵着点,兴许还有能得到小主们提拔的机会。
小路子奴才谢过德公公!
小路子听闻消息回屋的时候,看到阿全正伏案写着什么,索性他平安无事。
小路子阿全,你在做什么?
阿全今日我给应小主送芙蓉糕的时候,不知为何她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我赶出来了。回来德公公嫌我没眼力见,就罚我回屋抄书。
小路子应小主是不是说,你以后不用去她宫里了?
阿全你怎么知道?说来这也是好事,我终于可以逃脱那个……
阿全还没说完,小路子慌忙去捂住他的嘴。
小路子隔墙有耳,切莫胡言。
阿全点点头,虽然抄书抄的手麻,却抑制不住心中的高兴。那个喜怒不定的女人,哪天发起疯了全宫人都要跟着遭殃,他想摆脱那里很久了。
小路子终于放下心来,这些天那位主子的风言风语听过不少,他就担心着阿全,但自己尚无权势,没法让阿全从那宫里出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早在阿全去送芙蓉糕之前,小路子故意在芙蓉糕里撒了点盐。
虽然分量不多,但那位主子娇生惯养的,口味轻不得重不得,一尝着味道不对肯定会开始撒气,倒不如借此机会远离那个“魔鬼”。
夜风穿堂而过,阿全整理了一下抄写的纸,再有两个时辰,他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阿全正一笔一画抄的认真,小路子剪掉长出来的烛芯,让烛火燃地更亮些,对着几案若有所思。
在宫里这些年,以近日情势观之,他也深知那位风头过盛的应小主时日无多了。却不知,自己即将遇到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在此之前,他不想自己或身边的人成为这其中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