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One31

FirstOne31

“大爱无疆的是圣人”

“而我，是屠夫”

呛人的昂贵，掺进一缕解腻。

有心人在你抬脚进门的时候，就抓住这不寻常的呼吸。

他怕弄丢你。

把人逼疯的从来不是时间，而是惹人的寂寞。

木门狭开，指意摘影，几入心窍，他听着、看着、嗅着，你光明正大地站在盛兑身边，笑着、观着、说着。

盛归抑制、按捺，思念愈发猖獗，情份愈发深重。果然，待时守分受不住浴火焚心。

凭什么，见你，都不能自如。

做事，都不能为己欲。

他发了愤懑，把桌上的墨水茶书打翻在地。剧烈的起伏刺激心脏，短促的呼吸拉低心率。抽屉里的玻璃药瓶被冷落了好几日。

他不乖，抗拒吃药，放纵死神扼住命门。

疼痛窒息他到神志迷离，才舍得吐露实意。

我好想你。

敲门声清脆，你熄灭手机屏幕，心想这庄园该也不会进贼，试探地开口

“谁呀？”

“是牛奶”声线被盛归故意拉尖，扭捏地好笑。

牛奶？这里只有他会用这么老土的办法。

你蹑手蹑脚地披上外衣，给他开门。

待月西厢？

今天也没有月亮啊，怎么总有多露之嫌之感。

咦额

“您的牛奶”

冷颤灌顶。

依旧笑春风的桃花色匀在他面上，颀长五指拿握还冒着热气的牛奶杯。

“你怎么知道？”

“忘记啦？不管你在哪我都闻的见”他贴着关完门的你，把牛奶放到一旁的咖啡桌上。

“嗯，看来还闻见了我想喝牛奶的心思。”

“还有加糖吗？”

甜酿从怡喜里溢出。

他还记得

青春期的孩子在长身体，营养需求多，可那时候家里哪有多的钱给你买牛奶，班里的孩子几乎都交的起学校的营养费，你一直搪塞着班主任，结果发牛奶鸡蛋的时候委屈不住，埋头呜咽。

“今天学校发多了，这一份给你吧”

盛归碰碰你的胳膊肘，声音小得像和你咬耳朵似的。

自尊心作祟，你红着眼睛不想理他。

“这次发的牛奶可是甜的哦。”周遭喧闹，他音却贯耳，撕吸管的碎裂变得悦耳。他把吸管插进牛奶，绵绵去扒你藏起来的小手，推牛奶到你手心里。

浑热的耐心

像哄小孩儿。

你泄了脾气，“勉强”接受了好意。

“啪嗒”他磕碎蛋壳，一点点剥去蛋壳。

一寸寸，渗进你的心。

自此，学校总会“多发”一份牛奶鸡蛋，给你。

江小米是个野丫头，笨笨的，玩笑有时也听不懂。

方小米很聪明，清楚暧昧和调戏。

绝对麻木的是机器，他有感情。你真的不确定以前的那个盛归是不是还活着。他把循规蹈矩妆成温文尔雅，却在进退有度里宣泄爱而不得。

让人难以琢磨。

笔记本上的数字是一个破绽，或许那是他对你的试探，也或许，是一个警告。

吃掉你只在于他想不想，不在于能不能。

所以到现在你还没有答案，恐惧叠加思念，拉扯让你举棋不定。

我究竟，能不能相信你？

敷衍的回答被他看穿，你有一句没一句的搭应有些让人伤心。

“现在呢？喜不喜欢这份工作？”

拟悦舒眉弱化索探。

演员？还是演员？

“你是问江小米还是江娴？”你拿起桌上的牛奶，轻轻吹着气。

“我要看到底有没有加糖”

好可爱的逃避。

“江小米”

“嗯？”不重的自然反射。

“甜吗？”

恰到好处，真的。

他收了笑，撕下人面。

严肃一下覆满上一秒温情的泉口，清洗他的瞳孔。

“你不愿意，对不对？”

“我——”你猝不及防，手里的牛奶摇晃。

他，在质问我？

“为什要去做你不愿意的事？”逼仄愈重，步步削路。

“为了活下去”

“你可以再等等的，没必要—”严肃有了缓和

“我没办法”

不避讳的打断，配合哽咽。

你的眼底，生出妃红。

盛归，你晚了，你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江小米。他大概都知道了，话却说得圆滑。

时光有重复，上帝有疏忽。

她这样站着，眼红，气愤，掌心有温热的牛奶，与当年并无二别。

间隔很短，玻璃杯的牛奶泼洒在他的衬衫上，你躲在同暖的怀抱里，错愕着。

以前的盛归没有死，但的确换了个活法。

“既然你不想回头，让我来替你铺路吧。”

“人总要自私一回的。”

隔段时间的演唱会更像鸿门宴，不知道潜规则的玩家很容易失败，异于游戏的是，死亡可不能重生。

桌前白纸杂乱，皱褶成团滚压羊绒。耳机微弱的咿呀，如雷贯耳。

沉默的笔尖，最终没有在纸上留下证据。

金纯之按下关机键，屏蔽你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