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苦溶解在绵柔的舌尖上,萦绕着还未完全苏醒的舌齿,仿若开出一朵花,散发的香馨消噬掉落的药味,缠绕点点温柔。
盛兑满足地松开你,伸手抹去你唇处的药渍,把几近半醒的你哄睡,将阴冷的温度调升几度。安静地关上门,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过。
你用力晃了晃头,想甩去晕胀,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滑下左肩的宽松T恤有些刺眼。你忽然想起,这T恤,你是怎么穿上的?
凉意爬上后颈,冻住你的呼吸
而突如其来的温风不安,混着寒意漫上散乱的发丝。
“还满意么?”露骨的挑衅在明镜里暴露无遗,突兀地爬上朱唇。
你愣在原地,玉指还遮掩着结痂的肩头。细颈上星点红印彰显着镜中人的胜利。
你回头,杏眼里微燃的愠怒烧着野性,颤抖的全身却带上一种说不出的性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赤裸的野性,光影在褐金色的发梢微微交错,迅速穿过发隙印在你脸上。温厚的大掌,有意避开淤伤的左肩,扶在左臂上。
“内,如果你再敢糟践自己身体,不就是昨晚这么简单就可以的”
魅惑的空气环绕耳垂,他似乎不是很想放过后颈,于是放纵的手指爬上这个还没被他标记过的地方,轻柔着。
即使被束缚自由使你觉得无法忍受,但偶然温柔的瞬间,开始在顺从的边缘试探。
方阿米,也不过如此。
简约的商务风稍稍让你觉得心安,颈上缠绕微紧的丝巾完美遮住野兽的疯狂。泛光的金属门把手旋转着打断你的思绪。柔顺塌在丝质衬衣尾部,毫不费力拉低气氛至凝固,金纯之气势汹汹地将一沓照片甩在桌子上。威逼的口吻扼住喘气的时间。
“你不要命了!”
光滑纸面反着锐眼的画面。照片上举起酒瓶的手透着前所未有的落寂。精雕细琢的五官挽着泪珠, 不起眼角落里描出的半张面容, 清晰至极。
你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记录下自己伤痕累累的讽刺证据。自己坐的角落已是足够隐蔽,不想还是被发现,或许是因为威士忌太辣, 呛到悲伤麻痹了大脑,竟未注意到橱窗外虎视眈眈的眼睛。
你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椅上站起,努力缩短目光与金纯之的距离。
是谁的人?“闵辞”
摄人心魄的回忆开始兴风作浪。你怔在原地,青眉皱蹩,昨日刚退的蚀心之苦再上,抵着浪尖,汹涌而上。
怎么会是他?
“照片已经被我压下来了,只是为什么要一个人去这样的地方?这样很危险。
磁落的嗓音回味过星点心酸的嘲笑,五年了,她的喜怒哀乐,自己还是触不到。
安静散开的画, 白皙手腕处被酒瓶半掩的墨色编码,的确兀眼。你还是盯着画面,努力从强劲的漩涡里抽离出来。
他, 还在找?
“ 要他相信你死,估计要见到尸首才肯甘
心。
“把照片烧了吧,她死了”
暗淡的杏眼覆上灰翳,移开几分可笑的矫情,低垂着。有些扑朔离迷。
“阿米,如果不想做了,我现在跟上面打报告,回总部,那样安全很多。
“回去?现在我们,哪里还有退路?
“ 总比在这里天天担心你的安危好!” 低吼划破丝绸,借着如雕塑的脸庞,嘶哑他积压已久的怒意。 可字字珠玑的背后,似是微弱的柔情,绵绵缝进一针一线的目光编织。
“纯之,我不能走,总部打进来的特勤没有一个幸存。我走到这一步了,已经不能后悔了。”
“那么做完这个任务,就回总部。”他还是松了口, 同意这场危险游戏的继续。但他也实在看够了你的痛苦挣扎,于是他语气里这张并不公平的条约,尽显的私心。
好”你屏着息点下了头,愿意将自由作为抵押,获得揭下幕布的资格。你要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在条约签署完毕的那一刻,上古无澜勾勒出金泰亨的下颚线,一如既往世故的扬唇,看不出分毫阴晴圆缺。
“ 现在谈点该谈的。
公司打算让你参加一个hiphop的综艺, 当然只是业余,主要重心还是在影视, 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
“我没意见,但我没底子,不专业”漫不经心被无所谓覆盖,像你颈上的红痕,只有它知道为什么你会带上不喜欢的丝巾。生命里,能够看见自己眼里痛的人,实在太少了
“不需要专业,老师已经有了,今天回国以后就开始。
“行”
熟悉不过的震动完美结束了交谈,闪烁屏幕上令人心慌的名字交织脑中的刨烦。你不知哪来的勇气, 摁断持续的提醒。装作一切无恙的时间。
可惜还是被人察觉。
是他吧。
嗯”
“那你先走吧”
“不一起吗?”
“我马上”
”好吧”
千脆的起身未能带给你一了百了的逃离,转身的瞬间无意的挽留,藏尽白云苍狗。“阿米啊”
“嗯’ 你疑惑回头看他
你从来不带丝巾的。
不安分的手机上浮现出盛兑的不甘心,所有事,注定交纵繁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