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是许久不见的晴天。你习惯性的往身边拍了一下,没人。客厅里的戏曲声透过卧室门钻进耳朵,看这架势,张云雷应该已经起床有一会儿了。
昨儿他刚回家你俩就闹别扭了。起因是你图好看穿了件薄点的衣服和朋友在外面浪了一天,一回家就看见他在客厅坐着。
你本来是底气十足地要和他搭话的——没喝酒,按时回家,他平时爱念叨的那些毛病你一个没犯。结果刚抬头看见他拉下来的脸,你的底气就跑的没影儿了。
“回来了?”他的语气越平静你就越心虚。
你一边点头一边回忆自己到底又造了什么孽。
没等你想起来张云雷就先你一步开口了:“大冬天的穿成这样不嫌冷?”
你一愣,心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于是朝他摆摆手:“不冷不冷,好看就成。再说了,你不是说我刀枪不入嘛。”
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张云雷脸更黑了。
“那你就这么穿着吧,冻不死你。”张云雷起身往卧室走。
你一听这话就来气,前几天在他超话翻到前线小姐姐发的照片,看了那身衣服,真不知道是谁要被冻死。
“冻死我得了。”你气呼呼地在他身后这么喊了一句。
一晚上没说话。
这会儿你一觉醒来开始头疼,习惯性的想把张云雷叫过来,刚一张嘴还没出声就想起昨天的事儿。
想让张云雷帮你冲点感冒药是没的指望了,你起身靠在床头坐了好一会儿头疼才稍微好了点儿,下床把门打开,去客厅的储物柜里找感冒药。
本来张云雷坐阳台上正听着曲儿,一副岁月静好老年生活多姿多彩的模样。你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感冒了,毕竟昨天是你自己非要穿那么少的,给他知道了又是一顿数落。
然而你刚从卧室出来就打了个喷嚏,坐在阳台晒太阳的张老师应声转过头,就看见你一边吸鼻子一边拽了张卫生纸在手里。
和昨天晚上一样的表情。张云雷把头转过去没再看你,你“嘁”了一声,拉开抽屉找感冒药。
等你找到感冒药一看日期才发现过期了。你昨天也没说错,你平时几乎没生过什么病,买药都是为了以防万一才搁家里囤着的。这感冒药,好像还是刚搬到张云雷这儿的时候买的。
你叹了口气,回房间换衣服打算出去买药。自己作的死,也只能担着呗。
等你全副武装要出门了,才看见张云雷已经穿上外套把门打开了。
你有点诧异地看着他:“又有通告?诶不对啊,我记得你今天……”
“你要是不想一会儿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就闭死你那个嘴好好搁家待着。”他把口罩戴上,扔下这句话就出门了。
得,张老师都主动开口了,你还能不听吗,只能在家里待着,顺带煮了点白粥。
等食材都下了锅,张云雷也回来了。
你听见开门的声音,赶紧从厨房出来。张老师把药给你撂桌上,继续过他的老年生活。
你一看见桌上的药就笑开了,口嫌体正直的男人啊。
粥熬好了。你本来是个挺爱吃辣的人,对这种清淡的东西一向都是能不吃就不吃,只是现在这情况,你要是再敢吃辣可能就不是数落两句就能完事儿的了。
先盛了一碗给张云雷。你把碗端过去的时候,张云雷正闭着眼睛听戏。
你也没叫他,就站在旁边等他听完。
过会儿他老人家终于舍得睁眼瞧瞧你了,你才把碗放在他旁边的小桌子上:“吃点儿?”
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张老师?”没理你。
“辫儿?”依然沉默。
“辫儿哥哥?”
张云雷再次睁眼,飞快地扫了眼那碗粥,不紧不慢地开口:“没勺,怎么吃?”
你恍然大悟,一路小跑回厨房给他拿勺。
张云雷舀了勺粥正要吃,突然想起你来:“你吃没?”
你摇摇头:“没呢,我现在去吃。”
张云雷站起身,把勺子给你:“吃吧,我自个儿盛去,一会儿记得吃药。”
你心里跟炸开了小烟花似的,满口答应着。
“下次出门捂严实点儿,多大个人了,还不知道多穿两件。”他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您自己先捂严实点儿再说我吧。”
吃了药就有些困意,你靠在沙发上眯了一小会儿,醒来之后拍拍坐在旁边的张云雷:“咱中午吃什么啊?”
“都行,要不点外卖?”
“你做吧,不想吃外卖。”
“那就方便面?我记得好像还有几包……”说着他就要起身。
鬼知道你搬过来之后由于自己犯懒和张老师的厨艺限制吃了多少顿方便面。
“那个……”你忙着起身拉住他:“我昨儿听我朋友说,有家外卖挺好吃的,咱还是吃外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