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觉得温泽有点在意她。
比如上个星期月考,季秋数学考的一塌糊涂,她把试卷揉成一团,懊恼地趴在桌子上,像只丧气的狗。温泽却抢过她的试卷,季秋以为他会笑话她,可是温泽什么也没说,摁着她的脑袋示意刚刚反思的动作,直到午睡醒来,季秋看见自己被揉皱的试卷被整整齐齐的铺平,上面的错题笔记写的一清二楚。温泽说:“以后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不然我就觉得,你挺厉害的,不需要我。”季秋却苦着脸:“班上问你题的女生那么多,怎么会轮到我。”
“近水楼台这个词你没学过吗?”温泽反问,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季秋“嗯”了一声,总觉得这个词用得不太恰当,但是有点开心。
比如前天上体育课。
体育老师临时有事,体育委员温泽整队清点人数。
“少了一个?”温泽问,但他又不知道是谁。
“是你同桌呢。”班长江浩一旁提醒,心道,班上人名都念不全吧。
这时候季秋慢吞吞跑过来,神情有点不自然,看见温泽一脸严肃,她轻声说:“报告。”温泽点头示意她归队。
季秋如释重负。
下一秒温泽的声音豪不留情的响起:“迟到的同学罚跑两圈,其他人自由活动。”
队伍里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迟到的不就她一个嘛,季秋在艳阳里哀怨。同学们三五成群的离开了。
红色塑胶跑道上,季秋一脸认命地准备拔腿就跑,温泽却拉着她的衣服说到:“别跑了,没看见他们人都走了吗。”
“啊?”季秋一脸疑惑,下意识收回自己的脚,开门见山道:“体委,你是在给我放水吗?”
“你看出来了啊。”温泽笑嘻嘻的,生怕女生不懂他似的。
温泽咧开嘴笑了,季秋从来没见过的,不是礼貌的笑,也不是玩笑似的笑,而是很认真的,很舒坦的,自然而然的笑。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光撒在他身上都变得柔软。
比如现在。
周五的大扫除,季秋正踩在桌子上擦窗户,温泽用一只手稳着桌子,另一只手拿着拖把,他仰着头。不动声色。
季秋慌张,不是因为恐高,而是因为温泽,她想如果现在她摔下去,温泽会不会接着她,然后上演着最狗血的桥段,两个人深情对视。最后她听见她自己的声音响起:“没关系的,你要不先拖地?”
旁边另一个也擦窗户的女生接口说:“是啊是啊,季秋又不会摔的,温泽你先搞卫生吧。”自我感觉很熟的样子,理所当然的口气。
“嗯,扶一下就好,她可是我同桌。”温泽不紧不慢的对那位女生说,依然仰着头看向季秋,“毕竟她要是摔倒了,我觉得我是要负责的。”
男生搬桌椅拖拉的声音,两个人拿着扫把打闹的声音,浇水的声音,还有那个女生不满的难以置信的嘟囔声,在这一刻都变得清晰起来。
温泽还在看季秋。
季秋满脑子都是“我是要负责的。”
我是要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