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静的竹屋内,一个少女躺在床上,似乎睡的极不安稳,昏黄的烛光隐约可见少女惊人的容貌,豆大的汗珠顺着如玉般的肌肤滚落,嫣红的唇瓣微微颤抖,黛眉微蹙,嘴里轻声呢喃。
“师父……师父,师父……别……别去!”
随后忽然睁开了双眸,一双潋滟的眸子闪铄着,胸口上下起伏,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待阿鞘缓过神时,望着烛光映着屋子愣住了,目光移到桌边的烛台只觉眼睛被并不算明亮的光线刺了一下,捂着眼身体微微颤抖,我……我重生了?
待适应了些时,阿鞘急忙爬下床,被忽如其来的现实冲晕了头,双目无神的赤着脚跑到窗边,打开窗微微把头探出窗外,在看到不出两米的木窗台上挂着一把月光照耀下发出尖锐光芒、锋芒毕露的长剑以及隔壁屋内闪烁烛光,眼神渐渐有了焦聚,抿着嫣红的唇瓣,手颤抖的合上窗,倚着墙微微滑下,把脸埋进手里,心情被甜蜜痛苦恐惧战栗的统治,师父……师父,阿鞘回来了。
她重生了,她重生到了16岁那一年,师父没有被那个令人后怕的男人以她的名义骗到暗布数百弓箭手的林子里射杀死,她也还没有遇见那个恐怖如斯的男人,现在她和师傅一起隐居在竹楼江湖里的日子,那段悠长平淡的岁月却是阿鞘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了。
阿鞘看着身边精致的房间,充满了师父的痕迹,直起身来走到书柜边,伸手摸出一本布书,依记忆小心的伸手轻轻扣了扣原本置放布书的位置,竟被扣了个暗格。
阿鞘在暗格中手轻轻一动就打开了,小心翼翼的摸出一沓信封,轻轻拆开信,里面都是一张张画,男人直立的、舞剑的、低头弄花的…栩栩如生。
都同样的是,男人的脸部全是空白的。阿鞘低头温柔的轻抚了一下纸画,这些画的都是师父,阿鞘脸上全是柔色,眼中是疯狂的爱意,她心悦教她武功带她浪迹天涯的师父,她一直隐藏的好好的,因为她怕,她的身份是离师父最近的女子,也是最不能走到她心悦之人身边的人…她一直以为这样的生活就该知足了,这很好了…可是却换来了什么悲惨的结果?
重生一世,阿鞘下定决心,她要和师父在一起,去他.妈的世俗伦理,只要那个疼她入骨的男人。
抱着画缓步走到窗边的砚台边,月光洒在身上,阿鞘无比虔诚的抬笔画上心中人的眉眼,夜深了…师父,阿鞘明日就能见到你了…阿鞘心中期待与甜蜜交织。
窗边却传来一声细响,阿鞘眯着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侧头细听,却没想到窗子直接被人打开,黑色人影翻身进来,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夜深还有人在窗边。
略带寒意的衣躯让阿鞘冷颤一下,重生后这具身体并没有前世独走江湖的强健,以至于现在这具带着血腥气的身体死死压在阿鞘身上。
身上的少年支起双臂刚要起身,却被身下女子倾城的面貌愣住了,双眸闪烁,五官艳丽又气质清冷,眉目一颦一笑间夺人心魄,闻放从未见过如此令人神往的女子,又被这女子愕然后转为厌恶的神色感到不解,阿鞘眯了眯眸想起前世经历,眼中的厌恶毫不加饰。
见身上的少年许久不动,阿鞘忍耐不住伸手悄悄摸到意外被闻放带进屋内的绿叶,即要纤手微转将叶片化刃划向闻放脖间时……
窗边又是无声间多了一道修长的人影,随后就是长剑出鞘的声响,在月光下剑刃抽出反射出光芒。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长剑已然搭在闻放裸露的脖颈上,闻放只感到颈上一点刺痛,背后传来带着怒气的低沉男声,“阿鞘,过来。”
阿鞘听见声音顿时眼睛一红,抬前看着俊美的不像话的男人,眼中含着泪花。
心中酝酿许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只有一句带着哭腔的师父,许萧还以为他的阿鞘被这个登徒子欺负狠了,俊美的脸上全是涛天怒意,眼中暗流涌动,释放出的杀气让闻放浑身一抖,不待他解释许萧剑身一转,拿剑柄刺向他的脖颈,闻放直接晕死过去,许萧一脚踢开闻放,面上戾气散去,躬身小心的扶起阿鞘,一边替她拂掉裙上沾的尘灰,一边出声细碎的埋怨着。
“为师教你的武功都上哪了?平时花架子足的很,一到关键时候就统统作废了不成?”
“……”
“还是从小没见过盗花贼,头一回见着新奇?”
“……”
许萧讳莫如深的看看闻放秀气的面庞,酸里酸气的问,“莫不是这时候还犯花痴?”
“……”
“还有,早于你说了,窗要关严些,我就知道你把我说的通通都当耳旁风!”
“哇——”阿鞘忽然放声嚎啕大哭,把正碎叨的许萧吓了一跳,额上青筋一跳,不由正色,仔细打量了下少女,确认了衣带整齐,裸露的皮肤并无伤痕才松了口气。
看着嚎啕大哭的少无奈的不由得柔了柔面色,替她轻轻把耳边散乱的头发挽到耳后,轻声哄着,“好了,别哭了,师父杀了他换阿鞘开心好不好?”
阿鞘一把抱紧许萧,啜泣着只叫师父,心中前世师父前世在剑雨中惊怒绝望的脸与现在无奈宠溺的脸重叠,小声呜咽着叫,“师父,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