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章

“犬或族”自称祖先为二白犬，当是以犬为图腾。

——范文澜《中国通史简编·第一編》

周穆王伐毗戎，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

——《汉书·匈奴传》

当陈阵在雪窝里用单简望远镜镜头，套住了一头大狼的时候，他看到了蒙古

草原狼钢锥一样的目光。陈阵全身的汗毛又像豪猪的毫刺一般竖了起来，几乎将

衬衫撑离了皮肉。毕利格老人就在他的身边，陈阵这次已没有灵魂出窍的感觉，

但是，身上的冷汗还是顺着竖起的汗毛孔渗了出来。虽然陈阵来到草原已经两年，

可他还是惧怕蒙古草原上的巨狼和狼群。在这远离营盘的深山，面对这么大的一

群狼，他嘴里呼出的霜气都颤抖起来。陈阵和毕利格老人，这会儿手上没有枪，

没有长刀，没有套马杆，甚至连一副马铅这样的铁家伙也没有。他们只有两根马

棒，万一狼群嗅出他们的人气，那他俩可能就要提前天葬了。

陈阵又哆哆噱啸地吐出半口气，才侧头去看老人。毕利格正用另一只单简望

远镜观察着狼群的包围圈。老人压低声音说：就你这点胆子咋成？跟羊一样。你

们汉人就是从骨子里怕狼，要不汉人怎么一到草原就净打败仗。老人见陈阵不歧

声，便侧头小声喝道：这会儿可别吓慌了神，弄出点儿动静来，那可不是闹着玩

的。陈阵点了一下头，用手抓了一把雪，雪在他的掌心被捏成了一坨冰。

侧对面的山坡上，大群的黄羊仍在警惕地抢草吃，但似乎还没有发现狼群的

阴谋。狼群包围线的一端已越来越靠近两人的雪窝，陈阵一动也不敢动，他感到 自己几乎冻成了一具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