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给我滚出去!不然你们今晚吃的就是鞭子!”“嘭!”的又是一声鞭响。奶妈的气场震慑住了在场大部分人。
“我想我们还是走吧。”芳儿拉起梅儿,站了起来。伋子也气愤的站了起来,走向奶娘,“奶娘,她们是我的客人,这就是您教的待客之道?”奶娘笑着说,“她们算什么客人,不就是两条丧门犬,公子为何这样高待她们?莫不是想纳了她们做侍妾?”伋子侧歪着头,“您真是不可理喻,不要忘了您也是个下人!我才是主子!”
奶娘笑着点了点头,“是,我是个下人,可我不是你的下人!你爹把你托付给我,寄养在这市井十几年,就是怕你遭嫡母迫害早早夭折,他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培养成才,就是望你好好继承家业。现在你叔伯相争都死了,你父将承继大统,现在落在你肩上的不是家业而是国业!你将来要娶的必须是大家闺秀甚至异国公主,怎可浪费时间在此二贱人身上!”听到“贱人”两字,两姐妹立刻离开了膳堂。伋子只好作罢,他拗不过奶娘这火爆脾气。
“姐姐,我好饿!”梅儿眼巴巴地望着姐姐,“我去厨房弄点吃的来。”芳儿一开门,看见周凯提着饭箱走过来。“公子吩咐我给你们带了吃的来,说委屈你们了。”芳儿说,“公子的恩德,怎能说委屈。”周凯想了想,边取菜边说,“奶娘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人是好的,她若想动你们,早就把你们赶出去了,只要你们平日少跟公子接触,她是不会管你们的。”芳儿点点头,说,“寄人篱下,是该分清尊卑。”
夜晚,梅儿早早地睡下,芳儿看着梅儿,想着沐浴时做的梦和奶娘的粗暴对待,“我是不是真的要离他远一点?”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天未明,芳儿早早地起床到院里散步,边走边考虑自己和梅儿的将来。“石姑娘,你怎么起来了?”芳儿一看,是伋公子在晨练。
“公子每日都起得这么早练武吗?”伋子笑着说,“是,你也来练练吧!”芳儿也笑了,“我会练什么,你莫要逗趣,要是被乳母看见了,我可没好果子吃。”说完,就要回屋。伋子过来一把抓住芳儿的手,说,“你不要躲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伋子拉着芳儿的手,芳儿扯不过,只好跟着伋子。
伋子到院子的一棵树下取下了套马缰绳,把马牵出了院门。伋子把芳儿抱上了马,“啊!”芳儿一声尖叫,生怕被摔死。然后伋子也骑了上来,“你会骑马?”“我跟一个胡商学的,汉人只会用马驾驶战车,与胡人作战大为不便,可是军马数量又过少,会教骑马的人寥寥无几,骑射之术难以推行。”芳儿听了点点头,“哦,那你为什么要学这个呢?”伋子说,“会人所不会,能人所不能,这是奶娘给我的要求。”芳儿皱了皱眉头,“你这么听奶娘的话,为什么还要和我凑在一起?”“因为……驾!”伋子一挥马鞭,马便飞驰了起来。
“啊……,喔!蛮刺激的嘛!”芳儿由惊吓变得开心起来。“是吧,骑马很刺激吧!这也是我要学骑马的理由,驾!”二人骑着马飞出了朝歌城,来到了一片花草芳郁的草地。
“吁!”伋子一拉缰绳,马停了下来。伋子下马,把芳儿抱了下来。草地也不是一望无垠,不过有各种艳色的鲜花齐放,天边亮起一丝红晕,太阳快初升了。
“萤火虫!”芳儿看见花草中间的青光,是夜间的萤火虫还未歇下,于是便去捕捉。芳儿进入草丛一扑腾,惊起很多虫子飞舞了起来。“啊!”芳儿吓得跑了回来,被伋子一把紧紧抱住。
“芳儿,这一辈子,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伋子抱着喜笑颜开的芳儿说。“嗯?你说什么?”芳儿奇怪地望着伋子。“等我做了太子,我会请求父王允许的。况且,你是石碏大人的亲孙女,只要我去求他,他一定会认你这个孙女的,这样一来你就是大家闺秀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什么,你去求石碏?你知不知道,就是那个人害得我家破人亡,你知不知道!”芳儿直狠地盯着伋子,双手用力地抓扯着伋子的衣裳。“石碏大人是秉公执法,为民除害,你的父亲参与了弑君夺位,你爷爷是迫不得已啊!”
“哈哈哈!”芳儿发疯似的大笑,“好一个迫不得已,我父亲就是太相信他,被自己亲生父亲来一个请君入瓮之计,才身首异处的,不然哪有你父亲的渔翁得利,哪有你的太子当!你与我,永远都不在一个世界!”
那一刻,伋子的心如同被冰锥所击,天地一片寂静,唯有初阳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