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木看着母亲明显湿润的眼角,笑得越发灿烂了。
只是,她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那粉色的桃花眸里,仿佛有流不尽的泪……
……
卿瑾安葬的那一天,是卿木一生中哭得最痛苦的一次。
她眼睁睁地看着曾经最疼爱自己的哥哥,在火的洗礼之下变成了一把骨灰,而后又被永远地封存在一个小小的盒内,埋入泥土。
雨滴落下来,碰到身上,冰凉入骨。
她在雨中哭喊着,试图挽回哥哥年轻逝去的生命,却是徒劳,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汇成了无尽的悲伤……
卿瑾走了,卿木变了。
她变得不再爱笑,往日里充斥神采的眼中少了些明亮,她多愁善感起来,一个人时总是会默默流泪。
但是她总会偷偷去看一个人——君寂……
君寂在手术后的第二天晚上便醒来了,只见病床上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下一秒便睁开了眸子,目光清明,瞳仁深处依稀能看见一头咆哮的野兽。
他感受着胸腔中有力的跳动,深不见底的眼转向窗外,脸上并没有手术成功的喜悦,他平和的,像一摊死水,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能拨动他的心弦。
蓦然,余光里出现一个小心翼翼的脑袋。
君寂就这样看着卿木小偷似的潜入病房,轻轻地将门关上。
当卿木做完这一切,刚要放松,身后便传来君寂的声音。
也许是昏迷许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薄凉:“你在干什么。”
卿木紧张地回头。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清冷的眸,然后是他无血色的薄唇。
莫名的,眼里涌起一股酸涩,卿木强压下这种强烈的情感。
她踱步到君寂床前,带着桃花甜腻的香气。
“你可以做我哥哥吗?”她垂着头不敢看他:“我会保护你的。”
卿木盯着地面,眼底透着执着。
却只听见一声“呵”响起,无情冷漠,划破周围安静的空气。
“出去。”
又是冰冷的一句,但由此可见君寂是一个多么冷酷无心的人。
卿木的眼几乎一瞬间就红了:君屹这个老狐狸已经够令人讨厌了,没想到君寂更加可恶。
但一想到死去的哥哥,卿木摇摆不定的心又坚定下来。
守护卿瑾的心脏,似乎成了卿木心中的执念。
卿木咬着牙站着没动。
君寂看着她忍辱负重的模样,心中不由烦躁,便闭上眼假寐,讲卿木孤零零地晾在那里。
鼻尖萦绕着甜腻的桃花香,他的眉头蹙了蹙。
这个举动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