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是什么味道?”
“左囚,真香啊。真想看一看……”
我们的岁月在消失在海岸线,消失在每个黄昏, 不着痕迹,没有预示。
就这样,过去了,失去了……
“放下所有的渊源和源缘冤怨,你将忘记痛苦,你将忘却悲伤……”
面对着 同样不幸的人,才会有胆量敞开心扉吧。毕竟,不必和一个完整的人做比较实在是让人放松。
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自负的人,只是偶尔会觉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这样的幸运与自信。
“你恨他吗?”
这人算是病友,好巧不巧的同时住进医院,同时失去了眼睛。
我们看不到彼此,却可以触摸彼此。
“我很满足,能为他做点什么。”
“戚,就是有你们这种人,才会惯出来那么多垃圾。”
对于一个剥夺了眼睛的人,还抱以这种心态,真不知道是那人训练的好,还是这人过度的傻。
“左囚,你为什么失去了它们?”
“因为多管闲事,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
“你后悔吗?”
“嗯。”
大概是后悔的吧,所作为并没有什么用,人死了还牵连了自己的眼睛,活该!
“护士小姐,什么味道?”
“是栀子花开了,左先生。”
“嗯,带我回去吧。”
我不喜欢花香,不管是什么花香。可自从失去了眼睛,嗅觉该死的灵敏,除了这些,真不知道是可以用什么区与外界沟通。
“喂,你喜欢什么花。”
“栀子花。”
“不好意思,没注意过。”
“你应该是那种不管干嘛都送玫瑰的人。”
对啊,俗得很。送花真的只送玫瑰花,毫无例外,大红的玫瑰,还带着刺。
“左囚,我要走了,转院。”
“嗯,回见。”
医生说,纱布拆下来大概可以看到东西了。可终究晚了一步,他离开了,到最后,我都没有见过这个相处了几个月的病友。
我比他幸运,他是被强行摘了眼睛,我只是压到了神经。
还不错,眼睛恢复的很好 。避开强光基本没有问题。
我还挺幸运的。
“左囚,你要找的那个人。找到了……”
啊,找到了墓碑。哪里是转院了,直接被打下去了嘛。这人真是,都不好好告别,就这么走了。
真是太过分了。
又是三月末,路过医院,顺便看了看老朋友。那个对我无微不至的护士小姐,她真的是一个合格的护士,或者说是保姆。
总之,是来道谢的。
道别时,她掺着“盲” 了的我,又走了一遍当初常去的地方。
意外的相似,意外的怀念。
“护士小姐,什么味道?”
“是栀子花开了,左先生。”
闻言张开了眼睛,橙色带着些许的黄色的花儿正俏丽,最漂亮的部分在花心,真的很吸引人。不过相比眼睛,嗅觉反而退场了。只有要认真的去寻找,才能闻到味道,和那时候不一样了。
“这就是栀子花啊。”
嘿,病友,我也有些喜欢了。的确不错,不过我还是会送各种人玫瑰花,不过去和你打招呼的时候,栀子花一定要首选。
“你喜欢什么花?”
“栀子花。”
我记得,他说他还想看一看栀子花。我记得,他说风吹落的花瓣是礼物。
今日的风刚好,不燥,带了些凉。
风一过,扑簌簌的,迷了眼。
“我看到了,很漂亮。”
“还有,大概没有后悔。很高兴认识你,素未谋面的栀子花先生。”